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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钟无应将飞鸟来来回回折叠了数十次后，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这是个很年轻的医生，似乎刚刚毕业，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写满了深深的疲倦。

钟无应靠着墙的身子直起，看向医生，正要说话。

医生却直接对他说：“你是她男朋友？去办住院手续吧，她一时半会醒不来，还得几天。”

钟无应没理会医生的误会，而是问：“她怎么了？”

看到钟无应略微凝重的神色，医生意识到自己话说严重了，“哦，你放心，她没什么大事，只是长期过度使用体能和失衡能量，过了阈值，身体受不了了。”

“是么？”钟无应想起萧冰向他祈求训练量不要那么大时的样子，那时她清澈的银色眼眸泛着水光，还有一丝丝难过。

所以……自己制定的计划，真的太过分了么？

钟无应低下头，看着静静躺在手中的飞鸟，沉默了，可很快，他眼神又变得坚毅，不，他的计划从未出错过。

果然，医生又说：“不过，这也算好事，她算是因祸得福，长时间极限消耗后，她的体能和失衡能量超过了她现在身体能承受的极限，结果就是……她要进阶了。”

说到这里，医生的口吻里带上了难以掩饰的欣赏，“真是个努力的孩子啊，虽然有时努力会没有结果，但是只要坚持下去，也许就有奇迹发生呢。”

医生似乎是在说萧冰，又像再说自己，他原本写满疲惫的眼睛，又瞬间闪烁起光华，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跟家属说话，又扯回话题说：“只是，进阶也很危险，需要在医院观察，作为家属，你要陪同，有什么意外状况，你及时联系我。”

说完，医生就要离开。

“等一下。”钟无应叫住了医生。

医生回头看他。

钟无应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进阶版军用营养剂，“这个，可以用。”

“这是什么？”医生伸手，拿过那管东西，待他看清了，顿时眼前一亮，“天呐，是市面上最先进的补充剂神威四代。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这可是又稀有又贵的好东西！”

钟无应没有回答，只是说：“给她用。”

医生点点头，“不错不错，可以可以，她这个阶段，如果能有一支这么高品质的补充剂，肯定会事半功倍，甚至直接升两阶也不是不可能。”

说完，医生拿着补充剂就朝病房里走去，“我现在就给她用上，这东西吗，越早用，吸收作用越好。”

钟无应的目光在那管补充剂上最后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目光，不再言语。

·

淡绿色的透明液体中，萧冰银色的长睫毛动了动。一圈圈光波荡漾开来，她觉得四周好安静。

这种如同在母亲羊水里一样的感觉好熟悉，好像自己来到星际时代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感觉。

彼时她正躺在治疗舱里，躺了好久好久，躺的骨头都酥了。

而如今，她又有了那种浑身酥软使不上力气的感觉，就好像躺了很久，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然后萧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真是躺在治疗舱里。

她挣扎着打开治疗舱，从里面爬了出来，穿好了衣服。

自己这是怎么了？

萧冰有些懵然，直到钟无应从病房外走进来。

“你醒了。”钟无应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打量着萧冰，似乎在确定萧冰是否完好。

“我……我这是怎么了？”萧冰活动了下略有些僵硬的身体。

“过度疲倦，晕倒了。”钟无应说。

“是么？那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已经在治疗舱里躺了很久。”萧冰问。

刚走进医生病房的医生听到了萧冰的问题，笑着回答道：“可不是么，你已经躺了半个月。”

“什么？”萧冰睁大眼，“我已经睡了半个月，天呐，我的学业可怎么办？”

本来武灵系的课程就难，她想要跟上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在一下子错过半个月的课程，她要怎么补。

医生笑眯眯的说：“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有时候也别太过过头了，再有下次，你运气可能就没有这么好，可能就不是进阶，而是身体直接崩盘了。”

“进阶？”萧冰抓住了关键词，“你是说……我进阶了？”

“没错。”医生露出个笑容，“你进阶了，体能和失衡能量都往上提了一个阶段，这可比你上半个月的课有效多了。”

“真的嘛？谢谢您。”出乎意料的，听到这个消息的萧冰心中并未有过多波动，但此时的眼神却格外真诚。

医生摇摇头，“不必谢我，你要感谢拼命的自己，如果不是长期艰苦的训练，不会有这个效果。”

医生顿了顿，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还应该感谢你男朋友。”

医生指了指钟无应说：“如果不是他提供了神威补充剂给你，你的进阶过程不会这么顺利，效果也不会有这么好。”

“男……男朋友？”萧冰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医生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是嘛？”医生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那你更应该感谢他了，这几天他一直陪着你。”

“是嘛？”萧冰有些意外，他居然一直陪着她么……

“好了，现在先去检查一下身体吧，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医生说。

“好。”萧冰点点头，扭头想说谢谢，却看着那双深沉的黑眼睛说不出话来，一股难明的情绪在流淌，她无法形容，只知道这样的感觉并不坏，在此时此刻席卷过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