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雪粒,萧衡将柳晴晚紧紧裹在披风里,源源不断的紫气如同涓涓细流,维系着她微弱的心跳和体温。
陆岑远咬着牙,不顾腿伤传来的阵阵剧痛,控马紧随。
“有尾巴。”萧衡继续道:“至少五骑,可能是北荒游哨,也可能是青峦部擅长追踪的好手。距离约三里,正在拉近。”
陆岑远脸色一沉:“怎么办?小姐撑不住太久颠簸,我的马也快不行了。”
他骑的马本就是顺手牵来的,又载着两人,此刻已口吐白沫。
萧衡目光扫过前方地形。
左侧是逐渐隆起的山峦阴影,右侧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枯苇荡,一直延伸到结冰的河滩。
“进苇荡。”萧衡果断道,“马匹目标太大,弃马。苇荡地形复杂,能干扰追踪,也便于隐蔽。”
“可小姐……”陆岑远看向昏迷的柳晴晚。
“我背她。”萧衡言简意赅,率先勒马,利落地翻身下马,将柳晴晚小心负在背上,用披风和自己备用的束带固定好。
陆岑远也忍痛下马,顺手将瘫软的陈文琅也从马背上拽下来,扯了块破布堵住他的嘴,用绳子牵住。
“走!”
两人将马匹赶向另一个方向,然后迅钻入了浓密枯败的芦苇丛中。
芦苇高大干枯,密不透风,穿行其中极其困难,脚下是冻硬的淤泥和盘结的苇根,能完美掩盖他们的行迹和声响。
陈文琅被横捆在马鞍上,颠簸得面无人色,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了。
“再耍花招,人头落地。”
陈文琅闻言不敢再轻举妄动。
萧衡将身后的追兵灭了个干净。
林远道独守危城,面对北荒大军和可能的内部变乱,即便他深不可测,处境也绝对凶险。
他将柳晴晚小心地交给陆岑远,沉声道:“岑远,你带她,还有这家伙,”他指了指瘫软的陈文琅,“继续向西北走,寻找隐蔽处暂避,尽量稳住她的伤势。
按照本王之前给的路线,应该能在三十里外找到一处猎户废弃的木屋,那里或许有应急之物。”
陆岑远接过柳晴晚,已经开始烧了。
“王爷,那您呢?”
“我回城。”萧衡语气平静,“林远道不能有失,我必须去接应,至少确保他能脱身。”
“更何况陈文瑾还在牢里。他是陈文琅的亲兄长,也是陈家与北荒勾结的核心之一,知道的内情可能比这个废物更多。”
若他被北荒人救走或灭口,都是麻烦。我要去把他带出来,带不出来,那便就地处决,以免后患。
“王爷,我跟您一起去!”陆岑远咬牙道,
“主公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身处险境,我岂能独自逃生?小姐有您留下的丹药和指引,暂时应无大碍。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且……”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柳晴晚,声音低沉下去,“小姐醒来若知我弃林老板于不顾,也绝不会安心。”
“放心,有默青和随风,黑影卫的人,没那么废物。”
陆岑远听到这两个名字,紧绷的心弦稍松。默青与随风,是萧衡身边最得力的两名黑影卫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