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令申立刻走到门口,再次确定外头无人,又在房内翻找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什么藏人的暗处,这才颤抖着捧起玉带。
指尖抚过冰凉玉片时,高令申的呼吸几乎停滞。
当年她第一次走进紫宸殿,曾多么羡慕卢远舟腰间的这条玉带。
她曾无数次想象这条玉带戴在自己腰间的模样。
甚至已经把这条玉带的材质和样貌都研究了个透。
和田玉、千丝锦、仙鹤祥云纹……
摩挲着上头细密的针脚,高令申几乎立刻确认这是真品!
她忍住了立刻试戴的冲动,把玉带小心翼翼地挂在臂弯,拿起密信展开。
信的内容不长,却让她看了很久。
她时而蹙眉沉思,时而焦躁踱步。
有一瞬她甚至起身走向了房门。
可在门边徘徊良久,终是回到案前。
待烛泪堆了半盏,她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将密信凑近火苗——
信纸无声燃烧起来。
高令申一直捏着信纸,直到烧无可烧,又拿出一旁的酒,把灰烬尽数浇成糊。
接着,她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仰头尽饮。
连喝三杯后,她提笔疾书。
待墨迹干透,将回信仔细封好,案上陈设恢复原样。
回到马车里,高令申从怀里掏出玉带。
她细细摩挲冰凉的玉片,忽然低笑出声。
她曾以为,自己穷尽一生也无法走到这个位置。
可如今,皇帝亲自把一条崭新的玉带送给了自己。
高令申捏着玉带的手指渐渐收紧,眼中迸射出狠戾凶光。
“恩师……”她轻声自语,“您的教诲之恩,学生必定百倍奉还!”
……
……
玉砂把宫外的消息带给楚云霜时,她才刚换上帝王常服。
她在贺荣芮闺房里待了一整天,又把宫里拨到贺家的宫人前前后后都安排了个遍,亲眼盯着众人办事,确认无误才和萧煜白匆匆返宫。
看完高令申的信,楚云霜忙吩咐玉砂:“你快差人按照这封信上所说,找到那个人牙子。”
玉砂:“皇上放心,安排的影卫已经出宫了。”
楚云霜拍拍玉砂的肩膀:“好样的,今日连办两桩大事!”
玉砂挠挠头:“周洪那,要没有云妃配合,恐怕不能这么顺利。”
楚云霜:“嗯,这次云妃确实有功,等案子破了,你和他,朕都有赏。”
玉砂:“小人不是在向皇上要赏赐,小人只是想不通,云妃既然要走,为什么又要来掺和这些事。他这次不走,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楚云霜轻轻抚上胸口,那个地方隐隐痛,是萧煜白今天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位置。
“待案情水落石出,他自然想去哪都走得了,倒是要走要留,都随他,就当是回报他的谢礼吧。”
她望向窗外渐沉的夜色,“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周洪的口供审出来,让萧煜白彻底脱罪,也让这起连环杀人案有个了结。叫上萧煜白和南雪,我们现在就去掖庭狱审周洪。”
她起身朝殿外走去。
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结霜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