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短但难得的“可”,邵景元给她了。
只因俞让星每得一次反馈,便能立刻将剑势调整得更刁钻,将好几块巨大的练石劈成齑粉,再明快地投入新的对战。
耀眼的天骄,尽责的指点,喧腾的切磋盛会。
扶希颜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旁观,并未招来预想中那些好奇或轻蔑的目光,也无人窃窃私语。
因为年轻的剑修们都在争夺头名,力量,资源。
剑光交错间,有人高呼“妙啊!”
回应同样热烈如潮。
而作为场边的安静影子,扶希颜在情绪大起大落过后,只觉空茫一片,心绪如抽丝的弦,再弹不出半点和谐规律的乐音。
她强行维系着唇边的清浅笑意,低头装作抚平裙摆,几次控制不住想起身离去,却又怕惹得邵景元再次不悦,只得分散心神,以度过漫长的等待。
神游之际,扶希颜竟不觉地回望这段失衡的关系。
暗夜缠绵,清晨冷落,往复重现三年之久。
原来她习惯了有再大的委屈也咽进肚里,只为换来邵景元偶尔的一句“乖”。
原来她以为与他夜夜共眠,便是最贴近他的人。
原来床笫间那点事,够不上诚挚情爱的所需,她离他的心仍是好远好远。
或许,她该再努力一些,研修乐理,投身比试,让他也知她的天分。
或许,她不该那么听话,她也要使点小性子……
但如果,当她不够乖顺,而他要的只是乖顺,便不要她了怎么办?
绵延三年的爱恋,在如此平常的场景中无声裂开一条细细的缝隙。
但扶希颜只稍稍察觉,就疼得几乎直不起身。
她按住胸口,轻咳一声,终于止不住泪意,眼前模糊不清,又忙眨去了泪珠。
“啪嗒。”
温热的,失措的,懦弱的泪渗入裙摆,烫得皮肉疼。
扶希颜努力平复呼吸,不想被邵景元覆盖全场的神识察觉到这动静。
良久,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仅能与邵景元联系的韶雀样式玉简,颤着指尖注入神识“景元,我身子实在不适,想回洞府歇息,顺道让医修来瞧瞧,可以吗?”
邵景元正与其他徒低声交换对某轮比试结果的判断,忽然一顿。
他的神识扫过腰间那枚玉简,侧眸瞥向场边石亭,微不可察地点头,便对旁人道“继续。”
竟连一句嘱咐也无。
罢了。
至少准了。
你要是感覺不錯,歡迎打賞TRc2ousd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