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希夷亦姐亦母地把扶希颜教养长大,同时还得接过庞大家业。
但即便再忙,扶希夷每年也会提前结束事务飞回家陪扶希颜过圣诞。
她和竹马兼丈夫的孔端卿会扮成圣诞老人组合,红白绒帽戴得端正,再特地在地上踩出一行雪粉脚印,一路通往壁炉。
他们年年往扶希颜的圣诞袜子里塞松露巧克力、宝石小皇冠和一封羽毛笔手写信,信里用精灵口吻夸她这一年长高了,又漂亮了,三门课程得了老师的“出预期”评语,太聪明了。
扶希颜直到十二岁那年,在平安夜迷糊醒来时,顺着人声走近客厅,才看见了姐姐未换下圣诞老人的装扮,惬意地坐在壁炉边跟丈夫边喝红茶边聊天。
扶希夷眉眼间的疲惫和笑意让她明白了,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只有亲人的悉心呵护。
因此,扶希颜以为,长大后会由心爱的伴侣接过这份柔情责任。
但邵景元没有这样做。
或许这就是爱人和亲人的区别。
或许吧。
她自欺地不想深究。
扶希颜洗漱后,拎着一个小纸袋步下主卧所在的楼层。
她的脚尖刚踏下最后一级阶梯,入目的便是客厅落地窗前的巨型圣诞树。
那棵银尖冷杉树足有六米高,是崔管家半月前按邵景元吩咐订的。
树形规整饱满得像童话里描绘的,但只用暖白灯串、银饰、珍珠链和少量琉璃球简单装点。
树根整齐堆叠着二十三个礼盒。
银白色的包装底下,大概会是各家品牌的标志颜色,橙、红、深蓝、黑白。
全是生活助理按清单订购的。
附带的小贺卡也只会统一打印【x。F。&J。s。】,连一个手写签名都没有。
这样的礼物配置,扶希颜得了三年。
银灰色的灵缇犬arno从客厅的另一端跑来,停下后用鼻尖拱了拱扶希颜的小腿,像在替它的男主人催促她拆礼物“汪呜——”
扶希颜摸摸它的头,跪坐到伊斯法罕地毯上“arno,早安。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arno短促地汪一声回应她,像是在反驳。
她被逗得轻笑,从手边的袋子中掏出一只象牙白色的手工制胡桃夹子,递到它鼻尖下“是给你的圣诞礼物哦。”
这是她从木工坊特地定做的宠物安全款,况且arno训练有素,并不喜欢啃咬,顶多摆弄一番。
果然,arno嗅了嗅,就用前爪将木偶扒拉到爪下压着,趴卧到她身边,尾尖偶尔晃一晃,也不叫唤了。
客厅重归安静。
扶希颜逐一拆开礼物包装,内容物毫无惊喜满钻腕表、稀有皮手包、高定礼服、山猫皮草外套、停放在西欧某私人港口的游艇启动令牌。
然而,孤零零遗落在一旁的无标记丝绒盒子被她略过了。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定是与她眼睛颜色一致的蓝宝石胸针或耳环,但不会是戒指。
扶希颜本也不缺这些身外物。
她渴求的是邵景元像普通恋人那样,陪她用彩灯装点圣诞树,或者在靠近窗边的沙旁一起拼一盏星星灯,然后点亮。
又或者,只是在拥吻时简单地互道一句“圣诞快乐”,而不是把节日当成又一场需要处理的日程。
可邵家不过圣诞,邵景元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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