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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星辰之眼 万古对话（第1页）

那颗悬浮于水晶引星台顶端的星辰之眼，如同宇宙的缩影，静静地“注视”着闯入者。它的存在，让这片原本就充满磅礴星力的空间，仿佛凝固成了琥珀。时间、空间，乃至思维，都在那深邃瞳孔的凝视下，变得迟缓而沉重。

铁老大和老海狗几乎是在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便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地，浑身法力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他们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在那浩瀚意志面前，他们渺小得如同尘埃。

赵莽低吼一声，周身气血本能地疯狂运转，暗金色的流光在皮肤下急奔涌，试图对抗这股无处不在的威压。他双腿如同生根般扎在地面，额头青筋暴起，虽然勉强站立，却连抬起拳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叶知秋的情况稍好，悬秋剑出清越而急促的剑鸣，护主剑意自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笼罩其中。但他持剑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并非杀意或敌意，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与道韵层级上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本能敬畏与压迫。他的剑心告诉他，不可妄动，动则必遭反噬！

五人之中，唯有林凡还能保持相对的行动能力。

他当其冲，承受着星辰之眼大部分的“注视”。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肉身，直视他识海中的万衍道碑与丹田处的星辉之种。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无法抑制地涌起，但他道心通明，强行压下了这份恐惧。

识海内，万衍道碑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动着，清辉如潮水般涌动，竭力推演、解析着这股浩瀚意志的源头与意图。“衍”“物”二字光芒流转，勾勒出无数复杂到极致的符文，试图建立沟通的桥梁。丹田处的星辉之种更是光芒大放，如同遇到了同源的长辈，既敬畏，又带着一丝孺慕与渴望，与那星辰之眼散出的本源星力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正是这股同源的气息，以及万衍道碑那独特的、脱此界法则的推演之力，让林凡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尚能维持一丝清明与自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向那颗星辰之眼，尽管灵魂都在因那目光的深邃而震颤。他没有试图说话，而是凝聚起全部的心神，通过星辉之种与万衍道碑，将自己的意念化作一道清晰的讯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传递而去：

“晚辈林凡，承星辉观遗泽，机缘巧合踏足此地，无意冒犯前辈。前辈可是……星辉观守护之灵？”

意念传出，空间一片死寂。只有那星辰之眼依旧缓缓转动，仿佛在审视，在判断。

良久，一道宏大、古老、不带丝毫情绪，却又仿佛由无数星辰生灭之音汇聚而成的意念，如同跨越了万古时空，直接回荡在林凡的识海深处，也隐隐波及到竭力抵抗威压的叶知秋和赵莽：

“星辉观……守护之灵……”

那意念带着一丝悠远而沧桑的回味，仿佛沉睡了太久，正在缓缓苏醒。

“不……吾非其灵，吾乃其……见证。”

“吾是‘辰瞳’，是‘观星者’遗落于此界的……一枚眼睑。”

观星者？！

林凡心神剧震！这称谓，似乎比星辉观更加古老，更加然！星辉观，莫非只是这位“观星者”留下的道统之一？

“观星者……前辈？”林凡再次以意念询问，带着敬畏与探寻。

“观星者……已逝。”辰瞳的意念带着一种亘古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于不可言说之古史，为观测‘归墟之劫’，力竭而眠，其身化星海，其念散诸天。吾，是其观测此界万千星辰轨迹的一枚眼睑，承载其部分记忆与……警示。”

归墟之劫！又是这个词！与星辉意志提到的“归寂意志”似乎同源，但听起来更加恐怖，仿佛指向某种终极的毁灭！

“归墟之劫……可是与‘归寂意志’有关？”林凡抓住关键，急切地问道。

“归寂……不过是‘归墟’逸散出的一缕微不足道的气息，依附于此界规则之上，形成的扭曲镜像罢了。”辰瞳的意念带着一丝漠然，“如同烛火投下的阴影，虽能吞噬光亮，却非烛火本身。真正的归墟……不可言，不可想，触及即湮灭。”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星辉观覆灭、让天机阁为之效力的“归寂意志”，竟然只是那真正恐怖“归墟之劫”的一缕气息投影？！那真正的归墟，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那天机阁……”

“窃火者之仆从。”辰瞳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妄图以阴影取代光明，以沉寂替代生机，遵循着错误的轨迹，加此界滑向终末。汝体内之种，与吾同源，乃对抗阴影之希望火种。而汝识海之碑……奇异，竟能干扰既定之轨迹，推演未知之变数……汝，是‘观星者’预言中的‘星火’，亦是……连‘观星者’都未曾完全窥见的‘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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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心中再震！自己不仅是星辉观等待的“星火”，还是这位更古老的“观星者”都未能完全预言的“异数”？是因为万衍道碑吗？

“前辈，晚辈该如何做？如何才能对抗‘归寂’，阻止‘归墟’？”林凡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积累星火，壮大本源。拨开迷雾，看清真实。”辰瞳的意念缓缓流淌，“此岛星纹钢，可铸汝之兵刃，承载星火。这座‘微尘引星台’，可助汝接引‘古宿’之力，淬炼己身，亦可短暂隔绝‘归寂’之窥探。”

随着它的意念，散落在地的那些星纹钢微微震颤，出悦耳的嗡鸣。那座水晶般的微尘引星台更是光华流转，顶端的星辰轨迹运行加，隐隐与遥远星空深处的某些古老星辰建立了联系。

“然，此地不可久留。”辰瞳的意念带上了一丝凝重，“‘归寂’之触须已感知到此地异常，封锁正在形成。汝等须尽快离去。”

林凡想起敖倾心带来的情报，天机阁正在布设“锁空大阵”，难道目标也包括这里？

“前辈，您……”林凡看向辰瞳，他能感觉到，这颗星辰之眼的状态并不好，其内部的光芒似乎有些黯淡，仿佛维持苏醒状态消耗巨大。

“吾之使命，乃是见证与警示。如今警示已送达，见证仍在继续。”辰瞳的意念变得飘渺，“吾将陷入更深沉之眠，积蓄力量，以待最终时刻。离去吧，星火携带着，记住，‘归寂’并非最终之敌，亦非……唯一之敌。小心……来自‘阴影’之外的……目光……”

它的意念越来越弱，最后一句更是模糊不清，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那悬浮的星辰之眼，缓缓闭合，最终化作一颗毫无光泽的、如同普通石球般的物体，静静落在微尘引星台的顶端。弥漫空间的浩瀚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铁老大和老海狗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大口喘息。赵莽也一屁股坐下，浑身大汗淋漓。叶知秋收剑入鞘，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更加深邃，显然刚才那短暂的“旁听”，让他接触到了远想象的信息。

林凡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辰瞳的话，为他揭开了世界真相的一角，却也带来了更多的迷雾与更大的压力。

归寂意志只是投影？真正的归墟之劫是什么？观星者是何等存在？阴影之外的目光又是指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纷杂的念头压下。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走到微尘引星台旁，将那些散落的星纹钢一一收起。这些珍贵的材料入手沉重，内部星辰纹路自然天成，是炼制星辰法宝的绝佳材料。

然后，他目光落在仿佛陷入永眠的辰瞳之上，郑重地行了一礼。

无论前路如何艰难，他已知晓自己的方向。

积累星火，拨开迷雾！

他转身，看向恢复行动的伙伴们，眼神坚定：

“收集完毕，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星骸岛之行，收获远预期，但危机，也已然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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