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一抬起手,掌中灰焰扩散,那些本就归他的碎序如潮水回流,沿着沈砚刻下的序文,构成新的灰海法则之脉。
这一刻,灰底界海的一切——碑灵、人魂、界尸、碎碑、雾屿甚至规则裂缝——都被重编、重写、重塑。
昨日灰底——一个腐败残界,被命主弃之如尘。
此刻灰底——焰主立序后的第一个命外界源。
灰使的声音沙哑低沉:
“焰主刚才那句话,不只是一句法令……它是对命渊体系的挑战。”
焰初愣住:“怎么……怎么说?”
灰使回望沈砚,嘴角勾起苦笑:“世间所有界灵,均来源于命渊系统,都是‘命改之物’……”
“刚才那一刻,主说——灰底非命渊属。”
焰初脊背凉:“你是说……他把一个界从命体系里偷出来了?”
“不。”
沈砚的声音淡淡响起,他站在碑面前,每一次刻笔都如焰焚心血。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废命。”
焰初:“???”
灰使用力吸气:“他说‘废命’!这两个字是焰主对命渊合法则的直接否定!这……是宣战!”
灰海再度震动。
这次不是来自内部,而是——来自上层界的震怒。
轰!!!
灰海上空,再次出现裂缝。
不再像先前那样模糊,而是撕开到肉眼可见的深处,露出一片幽黑如深渊的外界。
疯狂的气息如同瀑布坠落,伴随一声混杂愤怒与命意的低吼:
“逆命之徒……你在玩火。”
焰初脸色煞白:“又来了?!”
灰使浑身颤:“不是残念……这次……是命渊正体下目了!”
裂缝中,传出冰冷无形的压力——
那是命主遗法系统的投影力量,是整个命渊体系“亲临界层”的警告。
灰海震荡,碎碑魂开始颤抖,灰雾撕裂,晦一体内碑纹全部亮起,石纹如无数锁链盘旋。
沈砚转身,站在晦一身前。
他没有退,反而抬手,再次召起焰环。
焰环燃起,不是亮,而是暗——
像夜色中唯一的火种,烧穿命渊留下的每一寸法则。
沈砚平静地看向上空的裂隙:
“命渊承载世间命序,自诩为唯一正统。”
“但你忘了,每一座碑,在命之前,先有名。”
“没有名,就没有序。你忘了碑的生,而我没忘。”
命渊领域中的声音猛然震动:
“你敢以碑制命?!”
沈砚抬指,焰环如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