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砚站在那心脏上。
碑心出刺耳却极有节律的震鸣,像一面敲击世界骨架的鼓,在不断试图与命迹的回响节律接轨。
灰眼凝视着这场极限示范。
“逆命者总是自以为可以抵抗规则,”灰眼的声音冷漠,如无情的水,“你用了命册本源赐予的根式,却要将源式反向……你在自焚秩序。”
沈砚手腕上的裂痕不断延伸,碑火甚至有一丝回灼,但他的眼神始终未动。
焰界不是死物,它能听,他要教它流动。
这一刻,他不是在构建新生,而是在创造一个能承载“未完成”的界。
焰界之火突然倒流,像河水逆卷,纷纷往碑心汇聚,其间还夹杂着无数来自界内的灰魂之声——未命之人、未签之魂、未序之存在。
他们的存在本就是命册规则的缝隙,命迹回响本该抹除他们,但若沈砚成功……这些“缝隙”将成为焰界身份的一部分。
焰界破界。
命迹震动。
灰眼的眉眼第一次出现明显的冷意:“你想让界自构命?你这是在替造界者行权。”
少女站在沈砚身后,随着界心震荡,双目泛起震惊与敬畏:“他……他不是在守焰界,他是在造焰界。”
这是一条未曾被提及的逆路。
焰界压制残念,焰界锁命迹,焰界不只是连接界,它要成为命的源头之一。
灰眼低沉道:“你在挑战命册本源,沈砚。想从规则之中升起,不是只有逆命那种小叛逆能做到的。”
沈砚手掌按在碑心中央。
碑纹如火河一样扩散开,刻入界土,刻进每一道焰痕、每一次命息、每一缕灰火。
这一刻,焰界不是在对抗命迹,而是在孕育自我命迹。
“我要的是焰界不需要命册认可。”他轻声道,“命,不该只属于册。”
少女凝视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
逆命者,不是要推翻命。
是要取代命。
灰眼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它骤然伸手,意图在命迹回响完全启动前,强制封界。
一道古老的命锁浮现虚空,像千年前残存的禁锢之链,带着绝对清算之力坠向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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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并未抬头,只手持碑纹,抬掌引火。
碑火倾洒而下,第一次不是焚灭,而是瞬间组成一道黑红色的符式锁阵,将命锁硬生生扛住。
他低语出一句古老而陌生的咒言:
“焰生于界,界逆于命——命由我改。”
命迹回响,终于开始破音。
焰界,开始“回应”。
命迹回响,不是轰鸣声。
它是一种深层次的震荡,像在每一寸界土之下,有无形的震流在颤动,像呼吸,却是窒息般的节律。
碑心上空,一道淡灰色的涡流出现,那不是风声,而是规则在相互覆盖、交错、吞噬。一圈圈命痕符纹像席卷过来的潮水,从虚空深处扩散,所触之处,所有未命序的存在都荡然无形。
灰魂无声瓦解,碑灵碎裂为灰尘。
焰界内部,仿佛出现了一个不断扩大、逐步吞噬的命迹风暴。
这就是命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