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淡淡道:
“那我就接得住。”
命碑深处出第二声震裂。
殷军残阵这一次不再狂躁,而是齐齐半跪——
盔面无神,却以战士的方式,向“接军”者——
下了第一次军礼。
秦霜几乎泪意涌出:
“他们在……把统帅权交给沈砚。”
江行之声音沙哑:
“这是殷军千年来第一次……承认新统帅。”
而就在此时——
整片战场突然一冷。
不是碑意。
是另一个力量从深处升起,带着比命碑更深、更古、更冷的压迫。
无铭者数乎一瞬间转身,盔面再次被杀意覆盖:
“来者……不是命碑。”
他抬手抓住战旗,声音低沉如战鼓敲响:
“是——”
“古殷王朝的执裁者。”
沈砚眉头微动:
“执裁者?”
无铭者道:
“凡有殷军放旗,执裁者必现。”
“因为——”
“没有人能随意接殷军。”
秦霜心头骤然一紧:
“意思是……沈砚接军,触动了更深的古规?”
江行之声音颤:
“不止如此。”
“执裁者会判断——”
“新统帅是否有资格。”
秦霜:“若判不合……?”
江行之喉咙干涩:
“则——镇杀。”
轰!!!
远处碑界深处,一道巨影踏出。
他不带甲,不持旗,却一脚落地,周围碑阵自动向两侧让出数里。
目不能见其真,但只一瞬——
三十六军的阵魂齐齐低头。
无铭者战旗猎响,声音如铁:
“殷朝执裁——”
“监察天下殷军归属。”
“他来了。”
沈砚悬空而立,身上灰炎收敛成极细的一层,如甲如翼,紧贴骨血。外界看去,他的气息反而弱了三分,可真正与其面对之人,却只会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像是深渊正在闭眼沉睡,但下一刻就会睁开。
“沈统领……这是突破了?”有灰焰营修士低声自语。
吴凌风却瞳仁微缩,摇头。
“不是突破,而是……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