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魂立起的瞬间,整座石窟仿佛化成了另一段时代。灰黑色战甲并无金饰,却沉重如千山,甲面裂纹深刻,每一道裂痕都像承载着一段血与战的纪念。
那不是普通的残魂,而是——
玄渊末世最后三十七位“道阶护将”之。
他一步踏出,石窟轰鸣,如同整个文明再次被启封。
周围残魂齐齐单膝跪地,兵刃横胸,以战士最高礼——迎主魂醒来。
乔辛安倒吸一口凉气:“沈队,这主魂的战意……像一支军队在同时盯着我们!”
沈砚折扇垂下,目光平静,心却明白:
玄渊战士不是为了考,他是为了——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守。
主魂抬起头,灵识震荡古碑空间,声沉如石钟:
“玄渊之道,守万民。
逆界既乱,承者何以立?”
沈砚微凝,明白了拼杀无用,这一关不是破身体,而是——回答玄渊文明最后的问题。
“你要问的,是‘道存则守,道亡何依’。”
主魂双瞳如火骤亮,石窟纹刻猛然震动,空中出现一排排古文影像——
玄渊破灭前夕,三十七城陷落,百名守将自焚战魂,只为延续最后一道命脉,没有一个人——退。
沈砚垂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玄渊所守,是随时代而变的道,不是石化的信条。
你们死守的,是在那一年代最正确的答案。”
主魂的战意骤然收紧——
并非愤怒,而是……倾听。
沈砚抬头,声音不高,却如命焰燃起:
“如今时代已变,守的对象也变。
若你们仍执于‘当年之守’,便会成为阻挡后来者踏出的第一堵墙。”
石窟战意震动,仿佛三个世纪的战吼在回荡。
主魂缓缓举起一柄残刀,刀身缺口斑驳,被岁月磨蚀,却仍锋芒未灭。
他问:
“若先人之道已碎,新道尚未立,承者……依何行?”
这不是质问沈砚,是质问整个末法时代的文明。
沙粒落地般的沉重静默里,沈砚缓缓举起折扇,反握如笔,落在空气中写下四个字:
——以心证道。
他第一次把自己的答案写给玄渊,不是以拳,不是以命焰,而是——以字,以意。
“先人的路不能走,我就——自己写。”
主魂残刃停滞,刀锋光芒微微颤动。
石壁浮现新的碑文:
——【承者之心,可立新道】
乔辛安目露惊色:“沈队,你……说服他了?”
沈砚缓缓摇头:
“不,玄渊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