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它的形体扭曲、拉长,像被什么力量从内部撕开,一只灰白色的眼在影中睁开,以一种极其冷漠的角度盯住沈砚。
那只眼没有瞳孔,却极具压迫感。
秦稚被盯到的一瞬,头皮麻,下意识后退一步:“沈砚……它在看你,不是在看我们。”
沈砚声音低沉:“因为它记住了我。”
他身体微倾,灵识暗暗汇聚。
“记住你?为什么?”秦稚问。
沈砚没有立刻回答,只说了三个字:
“骨匣气息。”
九幽骨匣的虚影在他背后无声震动了一下,就连窥相那只灰白的眼也为之一缩。
像是惧怕。
像是恍惚认出了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
影子倒退了一寸。
但下一瞬,它却像被什么力量强行拉住,又急靠近,几乎贴到沈砚面前。
秦稚惊叫:“它要侵识!”
沈砚却突然伸出手,稳稳按在那团影子前方半寸处,距离极近。
他声音冰冷:“你不是自主行动。”
“谁在驱动你?”
影子没有嘴,却出了一声极轻的语音残响:
——“逆……命……”
秦稚听得懵:“它在……说话?!”
沈砚眼神却更冷:“不是说话,是一种识纹反射。”
那灰白的眼突然狠狠一缩——
下一瞬,影子猛地碎裂!
灰雾四散,石壁符纹大面积震动,像被巨石砸入水面。
秦稚捂住耳朵:“它自毁了?!”
“不,是被灭口。”
沈砚抬头望向更深处的黑暗。
窥相不是敌人,只是探子。
能灭掉探子的,才是真正的指令来源。
那力量……就在祖庙更深的地方。
沈砚沉声道:
“第三势力不只是来招魂。它们已经开始干涉祖庙的秩序本身。”
秦稚心中一紧:“那我们要怎么办?”
沈砚的回答只有一句:
“继续走。”
他的背影被石壁的阴影拉得很长,像刀锋切开黑暗。
祖庙深处,新的气息正在觉醒。
青金火线的余焰在空气中颤动,像无数细小的蛇,在地面纹路上来回爬行。沈砚站在火线尽头,背影被映照得格外坚定。秦稚则握着匕,呼吸急促,却没有后退半步。
裂壁中走出的黑影越来越清晰。
他没有脚步声,没有气息,甚至没有“存在”的重量。像是一段被剥离现实的意志,硬生生被塞进肉体。
当他完全踏出石缝时,秦稚呼吸都停住了:
——那是一个人形,却不属于任何族群。
他的身体由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构成,像无数心蛊缠绕成一具空壳。纹路中不断鼓泡,仿佛有无数微型眼珠在内部滚动。
而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浮在皮肉表层的圆形“印”,上面写满古老先民的裂纹。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