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落地,剑鸣未散。
深渊裂谷中,那一道纯白剑光斩出的残痕依旧留在虚空,仿佛把世界生生分成两半。沈砚胸口起伏,碑纹光仍在缓缓退去,仿佛被强行按下的熔炉,余温炽热。
他盯着来人,有几息的迟疑。
“……白渊雪?”
白渊雪没有回应,眼神却紧盯他左肩处的碑纹碎片,像在确认那东西是否已经继续融合。
她的声音冷淡,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急迫:“你离成为坐标承载体只差半步。再晚,我救不回你。”
沈砚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青槐也震惊至极:“白……白师姐?你不是在北陆封山?怎么会——”
白渊雪抬手,打断两人的疑问。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
她剑锋指向深渊坐标,那道虚空碑纹像是被她的剑意压制,重新缩回漩涡深处,虽然依旧蠕动,却明显忌惮。
“它不会善罢甘休,”白渊雪淡声道,“你刚才已经通过第一序列的验证,再过三次,你将被永久标记。”
沈砚听得眉头深锁:“永久标记?”
白渊雪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复杂:“从那一刻开始,你将不再属于现世。”
“你会成为终劫体系的一部分。”
“被认为是它的‘继承者’。”
沈砚握住残刃的手微微收紧。
那份压迫感,他刚才已经尝过。
一旦被卷入,就再也无法回头。
深渊漩涡突然出低沉的震颤,像是被打断仪式后的怒吼,黑潮翻涌,血目在暗影中躁动不安。
白渊雪眉尖一冷:“它现在不敢动你,但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她轻轻抬剑。
空气剧烈颤动,一道看不见的剑意扩散开来,将深渊边缘的黑潮全部压下。那些血眼纷纷闭合,被迫隐退。
慕青槐倒吸一口冷气:“白师姐……你的剑意竟已强到这种程度……”
沈砚却看得更清楚。
白渊雪刚才施展的,不只是剑意。
那一瞬间,她的气息——和终劫碑纹的波动竟几乎重叠。
沈砚目光一沉:“……你也接触过终劫力量?”
白渊雪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似乎不愿回答。
但沈砚已从她的沉默中得出答案。
“你知道这里的坐标异变。”沈砚说,“你知道为什么它会选择我。”
白渊雪不否认,只是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沈砚。
她的声音第一次不再冷淡,甚至带着一丝几乎听不出的疲倦:
“沈砚,你必须离开这里。”
沈砚却道:“理由。”
白渊雪抬眼,那一刻,她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不是对深渊的。
不是对黑潮的。
而是对另一个更深、更远的存在。
“因为,”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