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三人站在渡口,看着眼前的大河,眉头微皱。这河水,竟能压制他体内的佛魔之力,让他的神念都无法探入。
“三位长老,要渡河吗?”老翁的声音,沙哑却洪亮,响彻整个渡口。
“如何渡?”孙悟空问道。
“放下一切,方能上船。”老翁缓缓说道,“放下执念,放下兵器,放下自我,方能渡过这凌云渡,到达灵山。”
“放下?”孙悟空冷笑,“俺老孙的执念,是师父的公道;俺老孙的兵器,是护佑的依仗;俺老孙的自我,是生来便有的傲骨。这些,俺都放不下。”
“放不下,便渡不了。”老翁摇了摇头,撑了撑船篙,木船在河水中晃了晃,“凌云渡,渡的是心,不是身。心若放不下,即便过了河,也到不了雷音寺。”
猪八戒急了:“那俺们岂不是白来了?师父还等着俺们去灵山讨公道呢!”
“非也。”老翁缓缓说道,“放下,不是舍弃,是释怀。释怀执念,而非放弃公道;释怀兵器,而非放下依仗;释怀自我,而非丢掉傲骨。三位长老,可懂?”
孙悟空沉默了。
释怀。
他想起了师父的愿力,想起了忘尘漠的幻象,想起了自己的本心。
释怀,不是认怂,不是妥协,是放下那些阻碍前行的情绪,以最清醒的状态,去面对灵山的一切。
他抬手,将金箍棒收进耳朵里,又卸下身上残破的锁子黄金甲,放在渡口的青石上。接着,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佛魔之力,缓缓收敛,只留下那道金黑交织的光晕,护在识海。
“俺释怀了。”他睁开眼,看向老翁,“俺放下的,是愤怒,是悲痛,是那些让俺迷失的情绪。但俺要的公道,俺要的答案,俺绝不会放。”
老翁笑了,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赞赏:“好一个释怀不放志!上船吧。”
猪八戒和沙僧也学着孙悟空的样子,放下了兵器,收敛了情绪,跟着他走上了木船。
木船缓缓驶离渡口,朝着灵山的方向漂去。墨色的河水,在船边翻涌,却没有半分水花溅上船板。孙悟空站在船头,看着远处那座笼罩在佛光里的灵山,看着那座金碧辉煌的雷音寺,眼中的金黑光芒,再次变得坚定。
船行至河中央,老翁忽然开口:“悟空,你可知,金蝉子的真灵,已在灵山重塑金身,不日便会归位,成为旃檀功德佛?”
孙悟空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俺知道。”
“那你还去?”老翁问道,“他已成佛,不再是你的师父,不再是那个会为你缝补虎皮裙、会念紧箍咒约束你的唐三藏了。”
“他成他的佛,俺讨俺的公道。”孙悟空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即便他忘了过往,俺也会让他记起来;即便诸佛阻拦,俺也会问出那个答案。”
老翁不再多言,只是撑着船篙,木船在河水中,朝着灵山,缓缓靠近。
灵山之巅,雷音寺内。
如来佛祖依旧端坐于莲台之上,金蝉子的莲座,已焕出璀璨的金光,真灵正在重塑金身。诸佛皆在等候,等候着那只猴子的到来,等候着这场取经路的最终落幕。
“世尊,那猴子,已过凌云渡,不日便到雷音寺。”文殊菩萨上前禀报。
如来缓缓点头,目光望向灵山脚下的凌云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悟空,这最后一关,是你的心关,也是灵山的劫数。渡得过,三界安;渡不过,三界乱。”
诸佛皆沉默,梵唱之声,也变得低沉。
而此刻的孙悟空,正站在木船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灵山,看着那座触手可及的雷音寺,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他也知道,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走下去。
为了师父,为了本心,为了那句“了结这一切”的承诺。
木船靠岸,孙悟空率先跳下船,猪八戒和沙僧紧随其后。三人站在灵山的石阶下,抬头望去,那石阶蜿蜒向上,直通雷音寺,每一级石阶,都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散着祥和的佛光,却也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孙悟空抬脚,踏上了第一级石阶。
金黑交织的光晕,在他周身亮起,与石阶上的佛光碰撞,出细微的声响。
“上路。”
他再次说出这两个字,一步步,朝着雷音寺,走去。
石阶很长,仿佛没有尽头。每走一步,佛光的压力便重一分,可他的脚步,却从未停下。
八戒和沙僧跟在他身后,虽步履维艰,却也始终坚定。
灵山的风,吹过他们的衣衫,带着佛香的味道,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的执着。
雷音寺的大门,缓缓打开,诸佛的目光,落在渐行渐近的三人身上。
一场关于本心,关于公道,关于三界规则的对峙,即将开始。
而孙悟空,正以残躯,踏碎这通往灵山的最后一段路,以佛魔之力,直面那高高在上的诸佛,要为师父,为自己,讨一个迟到了太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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