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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广场上,瞬间只剩下被金色八卦锁灵阵死死禁锢、生死一线的孙悟空,与那位实力深不可测、心思如海的车迟国国王,以及面如死灰、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求来根本不可能求来的雨水才能换取生机的唐僧师徒。
那柱被国王示意内侍点燃的线香,就插在广场中央的青铜鼎里,香头猩红,缓慢而坚定地吞噬着香体,燃起的青烟袅袅上升,在炽烈的烈日下,拉出一道细长而扭曲的灰线,如同一道催命的符咒,一点点灼烧着场上每一个人的神经。香灰随着微不可察的气流轻轻落下,每落下一小截,都像是在唐僧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敲下了一记重锤。
时间,开始以一种令人窒息的度,冷酷地流逝。
车迟国国王低头,看着怀中因为极致的愤怒、不甘以及阵法禁锢带来的痛苦而微微颤抖、却连颤抖都显得无比艰难的孙悟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猴子看似脆弱的体内,那股源自先天石胎的强大本源,正在与那神秘的混沌莲子进行着一种极其危险而艰难的纠缠,只是被八卦锁灵阵的力量死死压制着,无法爆,也无法修复。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的笑意,那笑意里有对未知力量的好奇,有掌控局面的玩味,更深处,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算计。他凑到悟空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轻轻说道:
“别急,也别怕。好戏……寡人说过了,才刚刚开始。让寡人看看,你这块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灵物,到底能撑多久,又能给寡人带来……怎样的惊喜。”
悟空死死地、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瞪着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火焰,将这昏君焚烧殆尽!可他被阵法彻底禁锢,连眨眼皮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困难,只能任由那股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无力感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自己残存的意识。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五百年前,被如来佛祖一掌压在五行山下的那个瞬间——那种天地之大却无处可逃、神通广大却动弹不得的绝望,此刻竟以一种更加彻底、更加屈辱的方式,再次降临!不,甚至比那时更甚!五行山压的priariy是他的肉身,尚有一丝喘息之机,而这八卦锁灵阵,锁的是他的法力,锢的是他的神魂,是从根源上将他的一切都彻底冻结!
唐僧瘫跪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那不断缩短的线香,香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白的一小段,悬在香头上,摇摇欲坠。他又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被囚在刺目金光阵中、嘴角残留着金色血迹、生死不知的悟空,那抹金色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刺穿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再想想国王那冰冷刺骨、带着血腥味的“手段”二字,他的双腿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若不是身后两名兵士一左一右死死架着他的胳膊,他早已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求雨?
在这午时三刻,阳气鼎盛到了极点的时候?
面对这个视规则如无物、深不可测如幽冥的国王?
他真的能做到吗?这根本就是一条绝路!
唐僧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混乱得如同浆糊。他想起自己离开长安时下的宏愿,想起西行路上历经的九九八十一难,想起那些被他感化、被他救下的生灵,想起佛祖在灵山之上的慈悲教诲……可此刻,面对这毒辣的烈日,面对这无法撼动的阵法,面对这心如铁石的君王,他只觉得自已所信仰、所依仗的佛法,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如同阳光下的积雪,不堪一击。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佛号都念不出来了,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只能出一些无意义的、破碎的音节。
“师……师父!你倒是……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猪八戒终于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喊了出来,肥硕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混合着灰尘,显得无比狼狈,“这……这国王老儿就是故意刁难!存心要咱们的命啊!咱们……咱们哪会求什么雨啊!当年……当年都是猴哥想办法,去东海,去天庭……猴哥他现在……他现在……”
八戒说着,望向金光阵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想到往日里大师兄虽然总是欺负他,却也无数次在危难时刻救他性命,此刻却落得如此下场,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涌上心头,眼圈一红,竟真的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死寂的广场上回荡,更添几分凄惨和绝望。
沙僧沉默地站在唐僧身边,他的脸色如同铸铁般凝重。他走到唐僧另一侧,低声道:“师父,定心,凝神。慌乱解决不了问题。当年弟子在流沙河为孽,也曾见过观音菩萨显圣,点拨迷津。菩萨大慈大悲,闻声救苦……或许……或许我们此刻诚心祷告,摒弃杂念,菩萨能感知到此地冤屈,会显圣相助……”
沙僧的声音试图保持沉稳,想要安抚濒临崩溃的唐僧。可他自己紧握着降妖宝杖的手,却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然捏得一片惨白,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内心同样的惊涛骇浪和不确定。他知道,这希望有多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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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的角落,殿柱之后的阴影里,小白龙敖烈化身的青年,看着眼前这令人绝望的一幕,心乱如麻,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想要不顾一切地现出龙身,哪怕拼着修为大损,也要尝试冲击那八卦阵,或者至少带走师父。可理智告诉他,那是徒劳的。以他现在的道行,别说破阵,恐怕连靠近那阵法散的威压范围都做不到,就会被瞬间震伤甚至现出原形。他只能拼命地、悄悄地运转龙族秘法,试图冲破此地被国王引动的地脉和阵法双重封锁,将这里的惊天变故传回西海龙宫。可是,他出的神识讯息,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无形的屏障完全吸收、阻隔,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一股更深的寒意,笼罩了他。
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国师,远远地站在广场边缘,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惊疑、恐惧以及一丝兔死狐悲的茫然。他们此刻终于彻底明白,自己三人,不过是国王棋盘上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国王利用他们“尊道抑佛”的幌子,利用他们清除了那些贪婪的僧人,稳定了国内,而他们,却连国王的真正实力和目的的冰山一角都未曾触及。虎力大仙张了张嘴,想对国王说些什么,比如他们当年“求雨”时使用的某些取巧法门或许可以一试,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国王那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他知道,此刻的任何言语和行动,都可能成为引火烧身的导火索。明哲保身,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国王似乎并未在意场上众人各异的心思和反应,他也并未再看那柱香,只是抱着悟空,站在八卦阵的中心,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仿佛在欣赏车迟国都城的景色,又仿佛在透过虚空,观察着什么。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在金光阵的映照下拉得很长、很扭曲,与阵法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诡异而令人心悸的画面。
香头,又往下燃烧了一小截,青烟变得越纤细、淡薄,那截悬着的香灰,似乎随时都会断裂落下。
唐僧望着那象征着时间流逝、也象征着悟空生机流逝的线香,望着周围兵士冰冷的面孔,望着八戒的哭声,沙僧的沉默,以及阵中悟空模糊的身影,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如此之深,以至于他的胸膛都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然后,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少许兵士的搀扶,朝着天空的方向,深深地跪拜下去,双手艰难地合十,开始用一种带着哭腔、却异常嘶哑的声音,念诵起他最为熟悉的求雨、消灾的经文。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的决绝。古老的经文字节在空旷的广场上艰难地回荡着,与那八卦锁灵阵旋转出的低沉“呜呜”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不协调、令人倍感压抑的诡异韵律。
只是,天空依旧湛蓝如洗,万里无云。烈日依旧如同巨大的火炉,无情地倾泻着光与热,将地面的石板烤得滚烫。连一丝微风都未曾因这虔诚(或者说绝望)的诵经声而兴起。
悟空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看着跪在地上、身影显得无比渺小和单薄的唐僧,看着他徒劳地念诵着根本不可能在此刻此地生效的经文,眼中的愤怒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炭火,一点点熄灭,最终被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绝望所取代。他知道,唐僧的佛法或许有其精深之处,能感化妖魔,能静心凝神,但他从未真正掌握过呼风唤雨、驱神使鬼的大神通。当年西行路上所有的“求雨”,本质上都是他孙悟空凭借面子也好、武力也罢,去强行“请”来的。而现在,他被困于此,与外界隔绝,龙王就算感知到异常,想要帮忙,也未必能冲破这国王以地脉龙气和上古阵法布下的双重封锁。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一半。
广场上的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又像是被灌满了铅水,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兵士们的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汗珠,却不敢去擦。八戒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呼吸急促得像是拉风箱。沙僧的脸色越来越沉,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
车迟国国王低下头,再次看向怀中被禁锢的悟空,嘴角那抹深邃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些,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如同宣判般低语:“看来,你寄予厚望的师父,他所谓的佛法……也不过如此。”
悟空死死地咬着牙,尽管他连咬合肌都快要无法控制,金色的牙齿在禁锢中几乎要碎裂开来,却依旧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连一丝愤怒的意念都无法清晰地传递出去。他只能用残存的、逐渐黯淡的意识,出无声的控诉,控诉这国王的阴险毒辣,控诉杨戬的鲁莽失手,也控诉自己此刻的无力与弱小。
烈日下,那柱象征性的线香,香头已经烧过了一半,那截灰白的香灰,终于不堪重负,悄然断裂,落入了下方的香炉之中,没有激起半点火星。
这场以孙悟空性命为赌注、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的“求雨”,才刚刚走到中途,可场上所有的明眼人都已心知肚明,结局早已注定。若是香尽之时,雨未落下,等待唐僧师徒的,将是这位深不可测的国王所说的、无法想象的“手段”。而那位国王,正站在上古八卦锁灵阵的中心,如同端坐于蛛网中央的魔神,怀抱猎物,冷眼旁观着这场由他一手导演、残酷而绝望的死亡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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