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是知道的,江舸有早起的习惯,多半已经起了。
想法很周全,但白繁央没想到,现在给他开门的江舸,非但一副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态度也如此冷淡。
难道……真的在睡觉?
有起床气?
有起床气的话倒也难怪了,可是……
白繁央困惑,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以及身后的摄影师,还是佯似没有感受到江舸不满地开口:
“哎呀哥,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但谁叫节目组让我来叫你们起床的呢……放我进去吧,我得完成任务呢,不然会被惩罚。求你了好哥哥,别让我挨罚呀。”
江舸用理智压住开门后看到摄影师时骤然生出的火气,沉默两息,才开口道:
“先等会,屋里乱,我去收拾一下。”
说罢,也不给门口两人反应机会,转身回屋。
白繁央愣了愣,到底是没敢带着摄影师直接推了这已经半开的门进去。
江舸回到屋里,何南雪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薄衫睡裤,正在往身上披外套。
看到江舸隐含担忧的眼神,他笑了笑,半点不见之前温存被打断的火气。
“我没事,多睡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真的不算生病,让他们进来吧。”
他是飞行嘉宾,所以没什么顾忌,可这是江舸常驻的工作,不能因为他出什么岔子。
确认他神情间没什么不适,脸色也没早上那么差,江舸放下心,到底是A的体质。
他问:“不生气了?”
“生气,但是没有办法。”何南雪整理袖口,低着头,小声道,“都找上门了,总得接待。如果前辈等下愿意安慰安慰我的话……”
看他这委委屈屈偏又见缝插针讨赏的样子,江舸想笑又意识到自己正在跟节目组生气,得绷着。
“先把人打发走再说吧。”
等何南雪穿好外套,把该盖住的都盖住、尤其是脖子,江舸才慢吞吞转身,重回门边:
“进来吧。”
屋内窗帘紧闭,白繁央并摄影师一道跟着江舸走进宿舍,仿佛进了一片黑暗世界。
片刻后,是白繁央试探着开口:
“哥,沾雪醒了吗、起了吗?能……开灯吗?”
这会儿知道问醒没醒起没起了?
江舸想着,啪地按亮大灯。
摄影师松了口气,开始端着设备环视屋内一切。
屋里还挺干净整洁的……哪里乱了?
两张床,一张被子叠得规整,一张还有些褶皱痕迹,看起来应该是主人刚起。
联想到刚刚江舸回来的动作,摄影师和白繁央自主就在心里下了结论:整洁的那张床是江舸刚刚回来叠的,还没叠的是沾雪的——什么屋里乱,不就是没叠被子么。
“看来哥真是和传闻中一样,细节一丝不苟啊。”白繁央闭眼赞道,半点不提江舸刚刚忽然回来叠被子的事,还悄悄挤了挤眼,示意自己会帮忙遮掩,维护他的人设形象。
江舸古怪地看了看他,没应声。
两张床铺中间的椅子上,丢着一堆零散的衣物,从毛衣到裤子,看数量应当是两人一起的。
看到这儿,白繁央恍然大悟:“原来你们的衣服是这么放的……难怪会穿错外套——啊,哥,你现在穿的这衣服也不是你的吧?风格完全不像,肯定是沾雪的。”
江舸:“……”
你说是就是吧。
他拢了拢刚刚黑灯瞎火错穿的何南雪外套,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了刚刚的火气。
被“平账大师”连着给找了两个理由后油然而生的微妙的作用之下,这会儿异常的心平气和。
这哪里是不尊重隐私来私拍的,这是来堵柜门的。
好在白繁央和摄影师都beta,感受不到宿舍里浓度爆表的信息素,嗯。
“哥,你这床上,不是和我们一样的被子,是自己带的?”
江舸倚在转角处的墙上,有问有答:“不是,是陆秋的。”
“哇,你们关系真的好好哦,路秋都走了还特地让你睡他的床,果然是铁哥们。”
“还行吧,爹睡儿子床,天经地义。”
一来一往地聊了几句,正当白繁央忍不住要问宿舍里另一个人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江舸身后。
何南雪敛着眼皮,满脸没睡醒的困顿,使得原本就冷淡的气质更多了几分恹恹。
他从江舸身后走出来,扫了一眼白繁央和摄影师,凉凉道:“不是来叫人起床的吗,我们都起了,任务完成了吧。”
白繁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