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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第2页）

怎么都吸血鬼了，还得沦落到出来擦边……嗐。

鬼生不易啊。

……

他本想试图通过别开脸来逃避。

只要不注视着那双如水般柔和的蓝眼睛，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忘记先前出的一切糗。

视线里已经没了少女的脸。

桌上是他早上还没来及吃完的半碗麦片，里面的牛奶多半已经变质。刚刚匆匆脱下的警服被他随意丢在椅子上，歪七扭八地乱着。

当然他之后会收拾好这些的，所以，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是一件件凌乱的、无序的、接踵而来的麻烦事，就像他的人生一样。

夕阳的余晖从窗边倾下，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忘记关窗。

冷风趁机簌簌地往里钻，冻的几近赤果的格雷森浑身打哆嗦。

又来了，莫名其妙陷入低落情绪。

又来了，莫名地觉得自己的人生无光。

不，格雷森，不是这样的，你永远是黄金般的……

少女的声音从屏幕的另一侧传来，不疾不徐，就像在慢颂一首长诗。

风仍旧吹个不停，风声时大时小，作乱地在房间里吹出不同的曲目。

她真的想知道他的恐惧与不安吗？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想面对的，那些连他自己都试图隐瞒的，那些连他自己都总是逃避的……他的阴暗面，他的不完美。

迪克格雷森知道自己从没有外表表现出的那样完美阳光，事实上，他总是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团糟。

警局的压力，义警的责任，情感的困惑……还有他复杂的人际关系。

作为领导者，他不得不肩负起更多的责任，作为长子，他必须给出更多的体谅。

他必须努力让别人感受良好，他必须尽力保持完美。

当然他做的并不够好，他……他并没有尽心尽职地照顾到每一个人。

哪怕在感情里他也畏畏缩缩，他的前任因为受不了他的忙碌而与他争执。他看着她愤怒的脸庞，不甘与痛苦让她变得暴躁而癫狂，无数薄情的词往他身上砸，尖叫与嘶吼让她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可他压根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她，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他在和她约会看电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这场电影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他能有多少时间解决所有，然后赶去今晚的夜巡。

他，让她痛苦。

他们闹的很不愉快，即使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的被分手。

毕竟他总是会把事情搞的一团糟……

但少女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还在继续，即使他依旧固执地将脸别开，即使现在从她的视角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即使她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在认真倾听。

但是，他真的配得上如此炙热的爱意吗？

明明只要转过头去就可以……可内心深处的矛盾与纠结只让他感到无尽的不安与害怕。

要不，还是算了……他不想知道自己又得花多长时间才会让爱他的人失望。

风声还在呼啸着，少女的声音已经停下了，大概是没有听到他的回声，此刻，唯有静默。

这样也好，迪克苦笑着，与其让她日后发现他有多么不堪，不如现在就让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擅长逃避的……

她的声音又来了。

与之前的缓缓道来完全不同，这次，她的语气快的出奇，甚至有几分急促。

少女焦急地倾诉着心中的不安，焦虑的、惶恐的、心悸的、恐慌的言辞，汇成破碎的不断重复着的短句，此起彼伏地上演着哭喊。

直到她的声音开始不再清脆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