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完全看不出来。
“我知道了。”柏永年也认真的看向宿松霖,“那我现在撤一下盘子吧。”
他起身,撤盘子的时候手背碰到了宿松霖的指尖,宿松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抽回。
“抱歉。”
柏永年动作不停,将盘子放下后,才看着接触过的地方沉思,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肢体接触之后,我会有心跳加速,体温升高的症状?”
宿松霖:“……什么?”
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问出来。
柏永年微微歪了歪脑袋,宿松霖在某一瞬间将对方看作什么犬科动物,他赶紧将这想法从脑子里丢出去。
疑惑没有得到解决,他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孩子一样追问:“你最近有接触什么东西吗?是不是因为你皮肤上沾染了什么容易引起过敏症状的化学试剂?”
柏永年联想到这边糟糕的生态环境,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
他笃定地开口:“你应该是接触到不干净的水源了。”
实际上完全是离真相十万八千里远了。
听着这荒谬中透露着一丝严谨的答案,宿松霖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斟酌自己究竟该如何告诉对方,这样的生理情况是由于哨向之间的高匹配度造成的。
他是野生哨兵出身,小时候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哨向生理知识,曾经在军校学习期间也闹出过不少笑话。
对于哨向关系,他是属于态度比较传统保守的那一类人,例如,一旦与向导建立绑定关系,结成伴侣,便一定要对伴侣负责一生,尽到自己的责任。
而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宿松霖的理性判断,自己不与任何向导发展任何超出正常社交关系的情感,才是对向导最负责的做法。
回到现状,让自己对一个小自己七岁的向导解释哨向生理知识,而且还是和自己拥有高匹配度的向导,这对含蓄的宿松霖来说有些太超过了。
宿松霖正苦恼,却突然想,让对方就这样将自己误打误撞得出的结论信以为真的话……也不错?
“是的,”想通了的宿松霖带着歉意看向柏永年,“我白天出去散心,回来迟了,淋了点小雨。”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你是易过敏体质的话,或许需要多注意自己接触的东西。”
所以我们需要减少肢体接触。
高匹配带来的生理现象同样反应在自己的身上,柏永年切身体会到的感受,他也一样不落。
要说心中没有波动,那是假的,但这同样让他苦恼,即使抛开自己的特殊情况不谈,他也比对方大了七岁。
而柏永年对此的回应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觉得我不是易过敏体质,应该是你沾到的化学试剂太刺激了。”
说完,他甚至反过来劝对方:“你一定要多注意自己接触的东西了,你还在养病,不适合经常接触刺激性的化学试剂。”
宿松霖噎了一下。
看对方反应平平,柏永年也没多说,免得扫兴,他来的本意是想为之前对方的两次搭救道谢,但眼下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只能和对方简单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
柏永年向来不会在自己的人际关系上花太多心思,只凭直觉去与人相处,曾经也为此吃过一些小亏,可惜那些小亏远没到让他长记性的程度,所以他至今也没改掉这习惯。
待在宿松霖身边,他感觉很舒服,多的东西,他就想不到了。
在军区的这几天,他每天晚上结束工作都会去宿松霖的病房坐一会儿,偶尔会说点白天遇到的小事。
比如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一只鹈鹕精神体把插队的哨兵脑袋给含住啦,比如海豚精神体把水母精神体顶走玩,结果反而被毒的抽□□来抢救啦……
说的多了,等柏永年再来的时候,宿松霖甚至觉得对方背着小书包来的。
太像小孩子了,在为人处世上。
即使不建立长期定向疏导关系,不结成伴侣,他们至少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宿松霖想着,帮老同学照顾一下小朋友,应该没什么。
柏永年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觉得每次来宿松霖这边说会儿话后,自己一天的疲惫都减少了不少。
宿松霖性格温和,不过自己说什么都会很给出积极的回应,如果对方生在蓝星,大概会是一名合格的老师吧?
宿松霖的病房在走廊尽头,平时鲜有人靠近,探望的人更是没有,因此多出一个接连几天都探望的向导就格外显眼。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许伟正在做日常体能训练。
“那小子最近和宿松霖走得近?哈哈,有意思,难得有人愿意对我们宿少校展露好感,我不应该拿出点诚意,以尽同事之谊么?”
第一天本想给那蜘蛛向导一个下马威,却反让自己丢尽了脸面,这让许伟记恨上了柏永年。
他已经反应过来,那天自己的记忆和监控画面对不上,就是那个向导在从中捣鬼。尽管不知道对方具体用的什么手段,但只要不接触到对方的精神体就好了。
如往常一样从宿松霖的病房里出来后,柏永年决定去一趟超市,准备买点生活用品。
却被不速之客拦住了去路。
太阳刚沉下地平线,滚滚的夜色已经吞噬掉另一半天际,势不可挡的向前。
光线昏暗,而周围,还没有监控。
发现这一点的柏永年难得带着笑,决定好好听一听许伟要说些什么废话。
“听说你最近看上宿松霖那个残废了?”许伟没有贸然接近,在距向导两米远处啧啧感慨,“要是真跟了他,你可就要吃苦咯!你想不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进了病房的?”
柏永年不想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