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永年的一番话,确确实实戳中了他的内心所想,几乎把他性格的缺漏之处全都袒露出来。
一直以来,作为孤儿院最有出息走的最远的那个孩子,宿松霖早就已经习委屈自己,压抑自己的内心的需求,去做那把顶住风雨的伞。
贫穷偏僻的成长环境更是塑造了他古板又传统的观念,当他发现自己与其他哨兵不同,长得过于温柔秀气的时候,宿松霖对自己的厌恶便更上一层。
种种因素叠加,驱使宿松霖忽略柏永年眼中日益增长的情愫,但内心的渴求又让他舍不得这份关系带来的温暖。但这段模糊的关系总要有个定义,否则只会伤害彼此。
一只手犹疑着摸上了自己的脑袋,柏永年抬头,眼眶通红,看到了宿松霖释然的笑。
“发泄出来了吗?”他问。
柏永年说话也不抬头,下半张脸还埋在原处,声音闷闷地响起:“完全没有。”
宿松霖就用这个有些别扭的姿势捏了捏他的耳廓:“抱歉,是我的错,永年,你别气了好不好?”
“为什么又在道歉。”柏永年把头埋得更深。
宿松霖看着他像一个蘑菇一样把自己埋起来,忍不住弯着眼睛笑起来。
闻声柏永年又抬起一点脑袋,想去看宿松霖此刻的神情,却猝不及防被他侧头吻在了额头上。
柏永年一呆,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宿松霖目光闪烁,却又坚定下来,认真的看向柏永年:“永年,我们试试吧。我会……认真对你负责的。”
终于,他终于有了个名分。虽然这个场面和他想象的有些差距,没有花束,没有浪漫的约会,也没有感人的告白场面……不,刚刚那应该也算的吧。
柏永年神游着,脸上还挂着带点傻气的笑。不过对方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哪里有点怪?
宿松霖转身抱住他,感受了几分钟才开口:“但是永年,我很担心能不能让你舒服,毕竟我现在身体还很弱,可能没法很好的服务你……”
柏永年反应了几秒,忽然笑起来:“什么跟什么啊,你还是个病人,我怎么可能那样。”
“而且,应该是我让你舒服吧?”
“啊?”宿松霖疑惑的反问,“但我是哨兵啊?”
柏永年立即正色道:“刻板印象要不得!”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才红着脸松开对方。
“咳,这都八点了,我去做饭吧。”柏永年故作正经地说。
“我也来帮忙吧。”宿松霖回。
吃饭的时候,宿松霖再次提起了行动的事情。
“这次行动非常危险,计划是我当诱饵潜入据点,伺机找到相关资料并捣毁涅墨西斯螺旋的总据点。因此先前拒绝你,也确实是考虑到你的安危才做出的决定。”
柏永年立刻举手:“让我来做诱饵吧!”
“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宿松霖无奈的驳回,“你这次,最多就是当个普通工作人员混进去,而且还得尽量避免和张霞文接触,她对你的关注有些不同寻常。”
“哦,好吧。”柏永年失落的扒几口饭,“那为什么你做诱饵,他们就会上钩呢?”
宿松霖平静地回:“因为我也曾被注射过沙格列宁,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我的副作用远比其他人小,并且精神等级跃升后,并没有回落。”
“但你不是学生时期就已经是S级哨兵了吗?”柏永年困惑。
“嗯。”宿松霖点头,“所以严格来说,我现在是SS级,只不过目前还没有针对S级以上精神力进行严格的分级。”
柏永年……沉默地又扒了两口饭——
作者有话说:小柏:啊……老婆好像很强的样子(流汗)
第92章让我帮忙吧
晚上的精神疏导也如期进行,看着盘坐在床铺中央的宿松霖,柏永年有点不知所措地挠了挠侧脸。
他穿的那件睡衣,领口有点大,白天的那个牙印明晃晃的露出来,提醒着柏永年自己干了什么幼稚的事情。
“怎么了?”宿松霖含笑看着他,“柏向导,不进行今晚的治疗吗?”
一听这个称呼,柏永年就懂了,这人故意露出那牙印的!
他顿时把那点不自在抛之脑后,爬上床抱住宿松霖:“你是不是故意的!”
宿松霖轻轻“嘶”了一声,柏永年立刻停下动作,警觉的查看。
“怎么了怎么了?”柏永年把怀中人翻来覆去的检查,“是不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了?哪儿疼了?”
扒拉半天,没有回应,他疑惑的望去,装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柏永年:“……”
“又逗我!”他决定这次一定要给宿松霖一点教训,手钻进上衣里就要去挠他的痒痒肉,却摸到了微微突起的疤痕。
宿松霖这次不逗他了,轻轻拂了他的手:“不闹你了,来精神疏导吧。”
柏永年却没有松手,又摸了回去,指腹轻轻划过那些愈合后的疤痕。
他也受过伤,从珀斯卡兹那个三无实验室里逃出来的时候,但如今的药物能治疗大部分术后的疤痕了,因此柏永年的身体连点小划痕都少见。
那么这些沉疴旧疾,又是在怎样的腥风血雨中留下的呢?宿松霖之前的路,比他先前想象的还要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