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柏永年收敛了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灰蒙蒙的地图重心。
……
三天后,原矿星某处废弃矿场深处,几个衣着破旧的人站在一堵铁门外。
“搞什么。”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是说这儿有活干?我看这鬼地方有活人都够呛啊!”
他左侧的瘦子挠了挠脖子,又挠了挠后背:“这破地方还锁门,风里全是沙子,我都吃一嘴了!”
站在最右侧的,则是一个带着帽子,佝偻着腰的人,从三人碰面起,这人没发出过一点声音,像死物一样立着。
“这又哪来的家伙。”大叔瞅了一眼,又觉得男人没什么可看的,注意力瞬间便转移走了。
他走到那铁门前,开始抬脚踹门,一边踹,还一边大声嚷嚷:“有没有人啊!快来开门!招工的在不在?”
瘦子挪到驼背旁边,小声说:“这人是不是……”他用手指了指太阳穴。
驼背已经不吭声,瘦子便明白,这人要么是个聋子,要么是个傻子。
“啧,一个傻子,晦气。”他嘀咕着,搓搓手,也跟着走上前拍门:“大哥,我来帮你一块喊!有没有啊!开开门!我们是来干活的!”
没几分钟,铁门上的铁屑便落了一地,瘦子没几下就拍累了,转身要靠着铁门坐下,这时候大叔还没放弃,正使尽了全身力气一脚踹去。
“轰隆——”
铁门开了。
瘦子摔了个屁股墩,哎呦哎呦地扶着腰站起来。大叔冲了个趔趄,直冲的门内的人撞去,那人往左挪半步躲过去,平静的看着大叔一头栽进杂物中。
瘦子还在哎呦哎呦,却发现开门的人穿着全套防护服,厚厚的面罩下看不清人脸,只无声的站着,不知道目光落在何方。
他看的有点发怵,顿时想打道回府了,这钱一看就不好挣啊。但是想起这地方开的天价工资,和他虎视眈眈的追债人,他又咬咬牙留下来了。
带着防护服的人开口了:“刘虎?”
瘦子,也就是刘虎开口:“是我。”
“王栋?”
“靠!你们他爸的还想不想招人了?招人的就这种态度?给个地址就不管了,就让我们在外边站着!很好玩是吗?!”王栋骂骂咧咧的撇开压扁的纸箱,抬手指着防护服就要过来。
防护服下的声音毫无感情,声线几乎没有波动:“你可以离开。”
“我呸!我还就要留下来看看了!”
防护服没有再理他,继续念:“于南?”
驼背终于出声:“我。”
“靠,什么娘娘腔的名字。”王栋翻了个白眼。
柏永年:“……”
这人是吃了炮仗吗?见谁喷谁。
靠,一直缩着腰好痛——
作者有话说:求过求过
第93章洗刷刷洗刷刷
防护服在一道门前停下,抬手一指:“以后你们住这儿。”
“好的,好的。”刘虎笑着搓搓手,凑近问,“那个,领导啊,咱们的那个工钱是怎么发放的啊?”
“月末会汇入你们的账户。”防护服转身离开,撂下一句,“这里不联网,慎用各类电子产品。”
柏永年感慨:“那这里的生活还挺健康的。”
“我靠,你会说话啊。”刘虎咋咋乎乎的说,“小弟,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柏永年又不说话了。
这里的环境属实有些差强人意,地面上到处是刷十七八遍也刷不干净的污垢,各种沟沟坎坎处都有泥垢堆积,床板上还百花齐放似的生长着不少于三种的霉菌。
王栋分到的是个上铺,他挺着个大肚子,一看上不去,过来给了柏永年胳膊一章:“小弟,我这床铺就给你了,别客气哈。”
柏永年懒得节外生枝,点头应下。他摘下帽子,门口布满裂横还缺了一角的镜子,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一张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的面孔出现,柏永年在心中叹口气。顶着这么张脸,他都要不好意思去找宿松霖了。
邬泽,算你狠。
刚走进苗家的邬泽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邬泽先生?”苗康顺投来目光,挥手让人送上热茶,“最近降温快,还是得多注意身体。”
邬泽无视了那杯茶:“多谢苗先生关心,我的身体无关紧要。不过您生活中有些波折,我冒昧叨扰,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苗康顺顿时眉头蹙起,垂眸看着茶杯上袅袅腾起的水汽:“唉,那个孩子,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偏偏他为了逃避惩罚,居然还失去了行踪。”
他抬眸望去:“这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他现在只要认错,接受相关审查和处罚就好了。无论何时,我对他的关爱都不会变得呀。”
“你说对吧,邬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