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杨大娘一进开封府府衙据吓得腿肚子大颤,喉咙发紧一样,赵老二也没见到这等阵仗。
堂威声落,他吓得瘫软在地,李通判问什么招什么。
赵老二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通判大人,小的……小的没想让我爹死啊。我们就是想讹点东西,我没想要我爹的命啊!小的冤枉!”
原来那日赵老二去医馆看病,瞧见别人用榉树汁涂抹,没一会儿,涂抹榉树汁的地方就变得淤青淤青的,他当即就动了歪心思。
榉树浸液比榉树汁药膏更纯粹,治病效果更好,价格也更贵。赵老二舍不得钱才会选榉树膏药,这会儿有了赚钱的法子,便也舍得买药钱了,然后立刻要求换药方。
等拿了药回到家,赵老二和赵耕田一拍即合。
两个人早看杨大娘不顺眼了,凭什么杨大娘一个女的,居然比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日子过得都好?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合计,然后想出了假装被打敲诈勒索的这个办法。
原本赵耕田不出事,打人这事最多就归村里里正调解,压根儿不会引起府衙注意。
赵升平日里名声就不好,和赵耕田又不对付,不会有人怀疑他打人,这事自然能成。
为了息事宁人,杨大娘肯定会把浇头方子交出来。
没想到,赵耕田死了,一桩家庭内部斗殴的小事变成了杀人的大事,案子交到了开封府手里。
赵老二这才知道事情糟了,这几日更是惶惶不可终日,躲在家里,盼着赵升赶紧被砍头,事情赶紧过去。
“呸!狗东西!”
珍珠闭着眼睛气呼呼地骂道。
赵升更是愤怒至极,他可是差点丢了一条命啊!还因为不认罪挨了二十板子!
这口气让他怎么咽得下去?
赵升冲过来就要打赵老二。
晏同殊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还打人?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平日里名声不好,他赵老二吃定你说没打人,没人会信,他敢这么算计你吗?”
赵升不敢动作了,低着头,不敢反驳。
案子既然已经清楚了,李通判将赵老二收监,和亲爹合谋讹诈,这罪名不大,但也不轻,赵老二至少要送去熬两年苦刑。
李通判说道:“好了,赵升,你可以走了。”
赵升立刻磕头感谢:“谢通判大人,通判大人明察秋毫,公正无私。”
李通判摇摇头:“走之前,本官也要说你几句,看看你的老母亲,她为了你跪了几天几夜,差点没了命。出去后,好生做人,莫要再让她操心了。别等哪天,你母亲不在了,到时你回家,孤灯一盏,想尽孝再无可能才后悔!”
赵升赶紧应允:“是是,小的出去后一定好好做人,孝顺母亲。”
李通判敲响惊堂木:“退堂。”
晏同殊先去清洗干净,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这才过来接珍珠。
晏同殊敲了敲她的脑袋:“醒醒,可以睁眼了?”
珍珠将眼睛掀开一条缝:“真的?”
晏同殊无奈地笑着:“真的,都退堂了。”
珍珠呜呜呜抱住晏同殊:“少爷,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要来开封府了好不好?”
晏同殊笑着点头:“想什么呢?这是特殊情况。咱们又不犯案子,来这里做什么?”
珍珠一边掉着金豆豆一边说:“那些尸体也不要碰了,太可怕了。”
晏同殊哄道:“好好好,不碰了不碰了。再说了,哪有那么多尸体给你家少爷碰?那是官府的事儿。”
珍珠用力点头。
晏同殊:“走吧,回家。都出来这么久了,我饿了,你不饿吗?走。咱们回家吃饭。”
珍珠一下不哭了,脸上绽放开灿烂的笑容:“好,咱们回家。”
晏同殊和珍珠走出县衙,杨大娘带着赵升就给晏同殊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