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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了扬眉，问：“不训练？”

声音没多少起伏，听在真田和柳耳中却让两人头皮一紧，当即道：“马上训练。”

昨天才打完全国大赛，从今天到开学幸村其实都给部员们放假了，即便是校队，也有放假娱乐的权利，只不过真田和柳既然都来了学校，网球包也背着，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奔着训练来，来了却不训练，可就往幸村的不满点上踩了。

真田和柳做了两组热身动作后就开始了多球训练，本来这项训练他们是打算开学后再整体开始进行，但他们到时幸村一个人在网球墙前的训练就是多颗球，这一下就勾起了他们训练欲。不过因为多球训练还不熟练，所以他们目前用的只是两球。

幸村休息时，仁王和柳生也都结伴而来，两人上衣已经湿了，显然一路是跑步过来。

“部长，没必要这么心急吧？冠军已经拿了，不在家好好休息养养身体吗？”仁王问。

幸村回道：“训练对我来说就是养身体，躺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能舒展，可不可能把时间浪费。”

柳生代入幸村想了想，换成他是幸村，离开医院他也会闲不住，更何况，那么长时间没碰网球，也会担心球技变弱，虽然他觉得昨天幸村和越前的那场非正式比赛上的表现丝毫没有水平下降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说了……部长，来场练习赛？”仁王本来对一大早被柳生喊起训练还有些怨念，可这会儿看到幸村，且幸村状态还不错，顿时也不埋怨了，反而跃跃欲试。

“可以。”柳生正想阻止，幸村已先一步答应下来。

即使仁王不说，幸村见到他的第一念头也是和他打一场，没办法，仁王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已经悄悄成长，成长为了一个他想要认真打上一场的对手。

很快，这场幸村回归后与队友的第一场练习赛开始了。

真田和柳提前结束二球训练，观赛也是他们的学习途径之一，仁王昨天和手冢的比赛让他们看到了仁王身体里藏着不为人知的实力和潜力，幸村和越前的非正式比赛中则展现出他无与伦比的精神力，无论是谁，都值得好好观察学习。

“部长，我想学你的‘灭五感’。”仁王发球前，还说出了他的想法。

幸村弯了弯眼睛，大方道：“可以。”

他并不介意自己的绝招被别人学去，更没想将“灭五感”打上他的个人标签，虽然在漫画的世界每个人似乎都有他们的得意技，也成为他们的招牌技能。可跳出漫画世界，站在真实的世界去看，就会发现这种设定有多中二，其实很多招式都是套上不同名字的削球、抽击球、截击球等等。

“灭五感”，即Yips，精神网球范畴，比起直来直往的球看似更神奇，更具威力，但本质上是给人以精神压力，一旦对手拥有足够的自信，精神压力也将不复存在。

所以创作者设定“天衣无缝之极限”，或者说，“无我境界”，凭借本能回球，无意识，或超脱自身，不受精神枷锁的桎梏，便能从“灭五感”中挣脱。

话题有些偏，言归正传。

仁王在幸村这里的印象已经是深不可测的狐狸，既如此，他并不介意让仁王更深不可测一些，今年他们的夏天结束了，但明年高中的夏天还没到来。不，他暂时也不用期待明年高中夏天，毛利所说的那个消息目前虽无定论，但他认为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起初仁王还有些放不开，生怕“幻影”成真田后力量过大，把好不容易能上场的幸村又给打回医院……早前幸村生病期间回医院那次多少给他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然而幸村看出了他的顾忌，没有让他用全力，而是直接把他打得不得不“幻影”，柳、切原、丸井、手冢、藏兔座等他交过手并且全部能“幻影”的选手，他一一“幻影”过去，就这也只勉强拿下一局，而幸村已经拿下四局。

所以，还是得真田。

真田作为观众，心里是想代替仁王和幸村打一场的，如今他虽未能上场，但有仁王……仁王“幻影”的他和他本尊相比还是欠缺了一些力量。

但很快，幸村就以绝对的实力告诉他们，即使是真田，该败也得败。

比分来到5-1时，“灭五感”也开始剥夺仁王的感官，和对战越前是不同，幸村没有刻意加快节奏，他引导着仁王，一步一步让他感受“灭五感”所带来的精神压力。

先是触觉……

再是视觉……

最后是听觉……

仁王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囚笼中，没有一丝光亮，整个世界寂静无声，他也感受不到疼痛，整个人如同一具会呼吸的尸体，却又能清晰体会恐惧的滋生，蔓延，直至将他吞没。

这……就是真正的“灭五感”吗？

“真正的”“灭五感”？

仁王意识海中两个词飞快闪过，他没能及时抓住，可留下的痕迹却让他从惊恐不安中抽离出了其他情绪，这些情绪就像是一点点星光，让原本漆黑到如浸在墨汁的世界开始有了光亮。

“啪——”

网球被悄无声息回击，熟悉的速度，熟悉的气息，但这一次，幸村没去看身后的球，而是目光锁定对面的仁王。

此时球场上的是仁王，解除了“幻影”后最真实的仁王，在他的身上，是吞噬“灭五感”精神作用的光辉，藏于“无我境界”最深处那扇最神秘、最难以开启又最容易开启的门，被他推开了。

嫉妒吗？并没有。

羡慕吗？也没有。

从幸村应下仁王邀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这将是一场助仁王更进一步的比赛，而他的目的本来就是让仁王走进那扇门，一如上一次和仁王打练习赛是为让仁王成功开启“无我境界”。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仁王也成功了。

但是很抱歉，仁王的成功不是结束，幸村没打算让他赢这场比赛。

于是仁王成了越前第二，好容易迈进那扇无明显缺点的大门，还没来得及高兴两分钟，就被自家部长浇了一盆冷水……

冰冰凉，透心凉。

“……部长，你也太残忍了。”仁王抹了把脸上汗，一时说不清是郁闷还是高兴，郁闷是郁闷在他这输的有些不好看，高兴是高兴幸村确实痊愈，一点没有勉强的样子。

幸村微微一笑：“残忍吗？我不是让你了三局，比越前待遇好多了。”

仁王：“……让？”

幸村正想继续逗逗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现在几点了？”

“11：41。”柳报出准确时间。

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