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爷子观眼前的美丽少女,通身的气质,仿若广寒宫倾泻而下的月光,裹挟着不沾人间烟火的凛冽。
“翁老,这是我爱人,简南絮。”
祁京墨语气恭敬地向翁敬凡介绍着,“想麻烦您帮她看看。”
翁敬凡微微颔,伸手搭脉。
后院内只有风吹树枝的沙沙声,翁敬凡枯瘦却稳当的手指按在简南絮腕间,眉峰渐渐凝起褶皱,半晌后松开手。
“这位女同志先天不足,身子骨有些弱,这么多年,用了很多名贵药材温补着,才与常人无异。”
祁京墨抓着她的手骤然握紧,着急道:“那现在……”
“这几日郁结攻心,加上身子骨薄,才会晕倒,好好用滋补的药材温养着就行。只不过,这时间上,不是一时半刻能停药的。”
“您只管开方子,多贵的药材都不要紧,我想办法弄来。”祁京墨忙说道。
翁敬凡听他这么说,便提起毛笔,在泛黄纸笺上着墨。
简南絮扯了扯他的手指,想要说点儿什么,又顾忌着还有外人。
祁京墨安抚地摩挲着她柔嫩的手心,一下一下轻点着。
出了翁家大门,简南絮这才开口道:“我的身体没事的,能跑能跳的,不用吃药的。”
名贵的药材无外乎就是人参鹿茸冬虫夏草,出生的时候,她才三斤多,简南北有六斤。
因此,从小她的身体素质就差,参茸雪莲燕窝平时是当饭吃的,一个月光是给她补身子的药材,就固定支出十万。
这钱对现代的简家不值一提,可是在七零年代,光凭着祁京墨一个副县长,想长期买这些珍稀药材,不说资金,药源都是个问题。
祁京墨低头,轻抚她脑后柔顺的丝,看着她墨色澄澈的瞳仁,认真地说:“恕恕,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爱人,你可以依赖我,完全依靠我,试着接受我,好吗?”
简南絮睫毛颤动着,垂下眼睑,唇瓣轻抿成一道苍白的弧线,许久才逸出一声极轻的肯定应答。
祁京墨悬在嗓子眼的心,像悬在寒潭的冷月终于沉入湖底,又似被冻僵的种子触到融雪,在胸腔里了烫。
把简南絮送回家以后,祁京墨乔装了一番去了黑市。
守门的刘老黑只知道他是老大的好友,并没见过他的脸,但是认识他的打扮,和他寒暄了两句就把他放进去了。
黑市在一条小巷子里,他径直走到巷尾的三合院门口,推进去。
里面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喝茶。
“祁哥,您怎么来了?”
青年男人抬头看门口,略有些惊讶,而坐在对面的中年光头没看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李叔,沈逸。”
他并没理会李治安的冷遇,自顾地拉开凳子坐下,沈逸连忙给他倒了杯热茶。
“李叔,是有个事儿想要麻烦您。”
李治安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放下,“用得着人的时候朝前,用不着朝后,我们老百姓,可不敢和祁副县长扯上关系!”
“李叔,您消消气。”
祁京墨拿起青瓷茶壶,给李治安续上茶水。
“这次也是怪我,出事那天我去了市里开会,等h回到县里,联防队的人已经都把人抓走了。
不过呢,我也是尽力帮忙了,大部分兄弟都捞出来了的,只是损失的货物都被收缴了。李叔您也知道,进了联防队那些人的口袋,怎么还会有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