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为民拿起桌上的烟盒敲了敲,抽出一支点上,烟雾缭绕中,他眯眼笑了笑
“陈副县长最近家里事多,精力跟不上。再说了,今年这情况特殊,上面盯得紧,我思来想去,还是你年轻有为,办这事有魄力。”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却重了几分,“不过,今年上面给的指标可不低。毕竟亩产涨了两成,总不能让国家白高兴一场,你说是吧?”
祁京墨指尖的动作停了。
他怎么会不懂,这“指标不低”四个字里藏着多少猫腻。
往年陈副县长负责时,总会借着各种由头给下面留些余地,可今年董为民突然换将,又把话说得这么死,分明是想让他做那个硬抢粮食的恶人。
成了,是县长领导有方,不成,便是他办事不力。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对上董为民的视线,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反倒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董县长既然信得过我,”
祁京墨缓缓开口,“这担子,我便接下了。”
“好好好!年轻人,果然有魄力!”
董为民用笑声掩盖眼里的算计,还有掩饰不住的恶意。
祁京墨领完任务,起身离开,笑容虚假得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他还要赶着回家,给小妻子做饭。
他最近现,只要是自己做饭,她就能多吃两口,如果是打包回家的,再好吃她的菜,她一个菜最多吃两口,绝不多吃一口。
“乖乖,我回来了。”
刚进院子,祁京墨的目光就自动搜寻自己的小爱人。
“哥哥!你快来!”
屋内,简南絮的声音带着点急惶惶的颤音。
祁京墨一听就心头一紧,快步推开房门进去,就见小姑娘白着脸蜷在炕角。
“乖乖怎么了!”
他快步走过去,把人拉到怀里。
“别动!会把你衣服弄脏。”
简南絮咬着唇,手里推搡着,“我来月经了。”
“什么?”祁京墨不明白。
简南絮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声音细若蚊蚋:“就是,月事,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
祁京墨这才反应过来,耳尖“腾”地一下烧起来,手都忘了该往哪放。
哪里有平时沉稳自持的模样。
“那、那是不是该用那个……”他磕巴了一下。
“等我一下,我马上去百货商店买。”
他放开简南絮,转身跑了出去。
不到二十分钟,便提着一个布袋子回到了家。
简南絮探头一看,袋子里除了两条叠得方正的棉布月事带,还有一小包雪白的脱脂棉,还有一大包草纸,甚至还有块用红纸包着的红糖。
祁京墨把布袋子往炕上一放,自己也顺势坐下,指尖捏起那条棉布月事带,倒比刚才跑百货商店时镇定了不少。
“你看,这个月事带边缘有细布缝的夹层,把棉花叠厚实些塞进去,贴身才不硌得慌。”
他的声音平缓,如果不是拿着东西的手微微颤抖,耳尖透着红,倒是端的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