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棋得知这件事后很快就赶回来。
在到家之前,他想象过李轻轻会如何摆出一副柔弱样子,以求自己的怜惜。
光是想象出那个画面,他就觉得一阵好笑。
但楚远棋推开门。
她仍旧穿一条落至脚踝的棉质长裙,被绑过的长直发到现在还微微打卷,女生捧着只碗,脸上有微微的蹭伤,不同于平日的温婉,倒有几分慵懒的明快。
楚远棋对她身上这条裙子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女人的东西,宅子里几乎没有,所有都是现买,包括内衣内裤,发绳又或各类护肤品,楚远棋已经好久接触过这些,管家来问时,他也只是随手打发,唯独在衣物上留了些心,想着她应该很适合穿这类的裙子,便一下买了很多。
确实很合适,他想。
“在做什么?”
“啊,楚先生。”李轻轻听到声音,仰起脸,眼里带着雀跃。
“您说会回来,我就做了点宵夜,要尝尝吗?”
楚远棋看向餐桌,同样摆着一只碗。
“有心了。”他淡淡夸道。
李轻轻不确定这是否是对她的努力一种补偿式的称赞,她乖顺地点头,看着楚远棋拉开椅子坐下去。
男人扫了眼,随手按了按眉心。
“其他地方有受伤吗?”他问。
“没有。”李轻轻坐在他对面,笑意吟吟,“淮少爷救了我。”
楚远棋的动作一顿,他掀起眼皮:“是吗?”
女生点头:“我坐的车虽然撞了,但少爷他们还在后面,我跳下来之后跑到了少爷车里,对了,杨叔他还好吗?”
“他在医院,暂时没什么风险。”
“那就好。”李轻轻松口气。
楚远棋看向桌上碗里的面条,显然它刚出锅不久,还在冒着氤氲的热气。
他抬起筷子,试探着往嘴里咽。
老男人吃东西的样子也优雅,手上捏着筷子,显得指骨线条流畅,李轻轻只瞥了一眼,蓦然想起之前的事。
于是她两手撑着下巴,掩盖住半张红透的脸:“怎么样?还可以吗?”
在李轻轻期待的目光下,楚远棋放下筷子。
他略带疑惑又好笑地看着她:“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没有别的要问的吗。”
“有的,我还想问您一句话。”
男人挑眉:“说说看。”
或许是目的已经挑明,女孩子最近愈来愈大胆,哪还有之前的羞怯拘谨,她半垂下眸,嗓音甜腻:“楚先生今天,有一点点担心我吗?”
楚远棋看向她。
李轻轻这张脸本就长得无害,脸上受了微微的擦伤,非但不显得丑陋,反而显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感。
是故意摆出这副姿态,还是本就是如此?
男人移开视线,自然地反问:“这关乎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楚先生。”李轻轻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我说的是担心。”
“在我这里,两者没有区别。”
所以意思是没有了。
李轻轻再次感到挫败,她叹口气,把自己碗里的面条挑来挑去。
两人有好阵子的无言。
所以当楚远棋突然开口时,李轻轻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