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想见完皇后,就去见太后的,可看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毫无血色的手,皇上还是延后了此事,先让太医给自己诊脉。
皇上怒急攻心才吐血,太医给皇上服用安宫牛黄丸,又用银针刺穴、放血,之后还给皇上开了龙胆泻肝汤。
平复了几天心绪,皇上觉得自己能行了才去见太后。
被软禁在寿康宫的太后,也从最初的愤怒慢慢平静下来,她没什么可担心的,除了她的小儿子胤禵。
听到寿康宫大门被打开的轧轧声,太后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衣着饰,端正的坐好,等着皇帝进来。
皇上自己亲手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苏培盛守在门口,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儿臣参见皇额娘。”皇上一如往昔的给太后请安,仿佛什么都没生一样。
“坐吧,这些日子身子如何?”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还好,祖宗保佑,没被气死,吐了点血,”
“哦?谁还能气到皇上。”太后用古井无波的语气说着疑问的话。
“皇额娘看看。”皇上从袖子中拿出记载着纯元、宜修两任皇后种种作为的折子,放到两人中间的矮几上,用食指和中指压住推到太后面前。
太后拿起折子翻看起来,大多数都是她知道的,从潜邸纯元入府开始,那场精心设计的惊鸿舞开始,那死去的一位位女子、未能长成或者干脆未能降生孩子……
最后就是祺贵人的那串红麝香珠链。
太后快看完,将折子放回桌子上。“皇上想如何处置?”
看着此时依旧平静的太后,皇上的眉头挑了挑,自己好像从未看清过太后。“朕已下旨,乌拉那拉宜修废为庶人,幽禁景仁宫,非死不得出!”
“皇上,乌拉那拉不得废后!”太后把手压在折子上,身子微微前倾,盯着皇上。
皇上丝毫不让与太后对峙。
“乌拉那拉是皇上的母家,也是纯元的娘家。”太后吐了一口气,双臂下垂,微微弓着腰说道,“皇后常年饱受头疾侵扰,如今愈严重,已到见不了人的程度也是有的。”
面对太后的试探,皇上微微扯起嘴角,“皇额娘,那些可都是你的亲孙子。”
“头疾乃绝症,这世间没人能治,皇后因此病逝,才能保住皇家的颜面。”
“是皇家的还是乌拉那拉家的?”皇上问,“皇额娘,别忘了你是乌雅氏。”
太后张嘴想说什么,被皇上伸手打断,“纯元也不过是你们的一枚棋子。”
太后哑然,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纯元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纵使你们的相遇是一场算计,也是你,对她一见钟情强娶了她,可没人逼你。”
太后在说这如此戳皇上心窝子的话,但她的脸上、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凌厉之意,依旧带着温和、慈祥。
太后的话解开了皇上的遮羞布,也让他想起了自己与纯元的相遇,然后自嘲,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着他看向太后,自己一直以为太后不关心自己,不了解自己,原来她是那么的了解自己,甚至可以说对自己的喜恶了如指掌。
略微一出手,就让纯元拿捏住了自己的喜好,忍不住要了她。
转而,那个与纯元相像的脸也浮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