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把从江南来的王仲瞿交出来!”刀疤脸拍着柜台,声音粗哑,震得柜台上的算盘珠子乱响,“别让我们动手搜,不然砸了你的店!”
掌柜的脸色白,往后退了一步:“官爷,店里真没有这个人,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找错地方?”刀疤脸冷笑一声,伸手抓住掌柜的衣领,“刚才有人看见他进了你的店,你还敢撒谎?兄弟们,搜!”
几个黑衣人立刻往厢房走去,一脚踹开一间房门,里面传来客人的尖叫。王仲瞿躲在柜台后面,手紧紧攥着怀里的油布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城寻衅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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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回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两个穿暗蓝色长袍的男子,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腰带上挂着枚鎏金令牌,上面刻着“蓝翎卫”三个字。为的男子约莫三十岁,面容刚毅,手里握着把腰刀,刀鞘是鲨鱼皮做的,在灯光下泛着暗光,眼神扫过黑衣人时,带着股慑人的威严。
“蓝翎卫?”刀疤脸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我们是刑部的人,在查案,与你们无关!”
“刑部的人?”蓝翎卫校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节用力,刀疤脸痛得龇牙咧嘴,“刑部查案,会穿黑短打、带短刀?还敢踹百姓房门?拿不出腰牌,就是假冒官差,按律当斩!”
刀疤脸挣扎着想要反抗,另一个蓝翎卫立刻上前,将他按在地上,夺下他腰间的短刀。其余黑衣人见状,想要逃跑,却被两个蓝翎卫拦住,没一会儿就都被制服了,个个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哼哼唧唧。
校尉走到柜台前,看向躲在后面的王仲瞿,拱手道:“在下蓝翎卫校尉赵烈,敢问阁下可是王仲瞿先生?”
王仲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拱手:“正是草民,多谢校尉相救。”
“先生不必多礼,”赵烈道,“我们陈大人接到江南探子的消息,说有位王姓义士携带盐商罪证赴京,恐遭不测,命我们在通政司、刑部附近巡查,没想到真遇到了此事。请先生随我们走一趟,陈大人想见您。”
王仲瞿又惊又喜,没想到蓝翎卫竟已知道他的事。“不知陈大人是……”
“是蓝翎卫同知陈默大人,”赵烈道,“我们在城郊有处据点,陈大人正在那里等候。此地不宜久留,盐商的人可能还会来,我们尽快离开。”
王仲瞿点了点头,跟着赵烈往外走。掌柜的在后面喊道:“客官,您的行囊!”赵烈回头,让另一个蓝翎卫去取了王仲瞿的行囊,几人一起出了客栈,坐上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马车。马车很宽敞,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棉垫,角落里还放着个炭盆,暖融融的。
马车驶离骡马市大街,往城郊方向走。赵烈坐在对面,看着王仲瞿,道:“先生,我们陈大人也是江南人,在苏州待过十年,最清楚盐商的祸害。他早就派人查胡家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确凿证据,没想到先生竟带来了。”
王仲瞿心里一松,看来他找对了人。他从怀里掏出油布包,递给赵烈:“这里面有胡家私贩官盐的路线图,还有他们用私盐换鸦片、火炮的书信,那半页账本,记的是他们运到京城黑市的鸦片数量。”
赵烈接过油布包,打开看了一眼,眼神立刻变得凝重:“这些证据太重要了!胡家竟敢把鸦片运到京城,这要是流传开,不仅害百姓,还会耗损国库,简直是祸国殃民!”
马车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停在了城郊的一处院子前。院子看起来很普通,土墙木门,门口有两个蓝翎卫站岗,见马车来了,立刻开门。赵烈引着王仲瞿走进院子,里面是几间平房,正房的灯亮着,窗户纸上映着个人影,正来回踱步。
赵烈上前敲门:“大人,王仲瞿先生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进来。”
赵烈推开门,引着王仲瞿进去。正房里摆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幅山水画,画的是江南的烟雨杏花,桌后坐着个穿石青色官服的男子,约莫四十岁,面容清瘦,眼神锐利,颔下留着短须,正是蓝翎卫同知陈默。
陈默起身,拱手道:“王先生,久仰大名。江南探子提过您,说您为了查盐商,在漕运码头住了三个月,还差点被盐商的人灭口,是位有风骨的义士。”
“陈大人过奖了,”王仲瞿拱手回礼,“草民只是看不惯盐商勾结外敌、祸害百姓,才想将此事禀明陛下。”
陈默请他坐下,赵烈将油布包递过去。陈默打开,仔细看着里面的奏疏和证据,眉头越皱越紧,看到那两封书信时,手指都有些颤:“没想到胡家竟胆大包天,敢和倭寇勾结!他们用私盐换火炮,是想干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
他放下证据,看着王仲瞿:“王先生,您这些证据太关键了。张万才的案子虽然办了,但江南盐运的根还没除,胡家就是最大的毒瘤。现在陛下正等着江南的后续消息,我这就写密奏,连同您的证据一起,连夜送进宫里,交给李德全总管,让他转呈陛下。”
“多谢陈大人,”王仲瞿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紧张终于缓解了些,“只要能将胡家绳之以法,草民的辛苦就没白费。”
“王先生不必客气,”陈默道,“您是有功之臣。不过现在您还不能露面,胡家在京城的势力不小,刚才那些黑衣人只是小喽啰,他们肯定还会找您。您先在我这里住下,等陛下的旨意下来,再做打算。赵烈,你去安排一间房,派两个弟兄守在门口,确保王先生的安全。”
“是,大人。”赵烈应道。
王仲瞿起身道谢:“多谢陈大人周全。”
陈默摆了摆手:“这是应该的。您放心,有蓝翎卫在,没人能伤害您。等陛下看过证据,定会下令严查胡家,到时候还要请您出面指证,毕竟您是这些证据的现者。”
王仲瞿点了点头,跟着赵烈去了西厢房。房间很干净,有一张热炕,炕边放着个炭盆,火正旺,墙角还有个小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赵烈将行囊放下,道:“先生,您先歇着,我去给您端些吃的来。门外有弟兄站岗,您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
赵烈走后,王仲瞿坐在炕边,看着窗外的雪。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映着屋里的灯光,一片朦胧。他想起在江南的那些日子,为了查胡家的事,他躲在漕运码头的草棚里,冻得整夜睡不着;为了拿到那半页账本,他趁夜溜进胡家的粮船,差点被护院现,幸好躲进了底舱,在黑暗里待了整整一天;还有一次,他在嘉兴的茶馆里听盐商谈话,被人识破身份,一路追到河边,最后跳进冰冷的河里才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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