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瞿拿起纸条,又看了一遍,忽然道:“‘以梅为记’……徐总管,你还记得苏州府衙的那株老梅吗?当时刘墉大人说,那株梅是前朝留下来的,每年开花都开得极盛。而‘梅’这个字,在和珅余党的暗语里,有时会指代‘据点’或者‘信物’。会不会‘西址’是他们的一个据点,而‘以梅为记’,是说据点里有梅花,或者需要用梅花形状的信物才能进去?”
徐庆沉吟道:“京城西边有不少宅子,还有西山一带的寺庙、道观,要是每个有梅花的地方都查,四天时间根本不够。而且和珅余党狡猾得很,说不定‘梅’只是个幌子,不是真的有梅花。”
宋湘贤忽然道:“我想起一件事。去年我在京城游学的时候,听一个老秀才说过,西山脚下有个‘梅影庵’,庵里种了很多梅花,每年冬天开花的时候,都有人去赏梅。但那庵很偏,平时没什么人去,而且据说庵里的尼姑都很神秘,从不跟外人打交道。会不会‘西址’就是梅影庵?”
“梅影庵?”徐庆和王仲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赵虎道:“我押镖路过西山的时候,也听过这个梅影庵,只是没去过。听说那庵在半山腰,路很难走,而且周围都是树林,晚上还有狼叫,一般人不敢去。”
王仲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不管是不是梅影庵,我们都得去看看。不过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如果‘西址’真的是梅影庵,那里面肯定有和珅余党的人把守,我们要是贸然过去,只会让他们警觉,甚至销毁证据。”
徐庆点头:“王先生说得对。这样,我先去顺天府,让府尹大人派些人手,暗中监视梅影庵,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同时,我再让人去查内务府里姓朱的官员,尤其是跟李潢、赵承嗣有过往来的。王先生,你刚从傅恒大人府里出来,能不能再回去一趟,跟傅恒大人说一声,让他帮忙查查梅影庵的背景?毕竟傅恒大人在朝中人脉广,查起来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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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王仲瞿立刻应下,“我这就回去找傅恒大人。对了,科场案那边,赵承嗣最近跟一个叫‘朱三’的人走得很近,这个‘朱三’是内务府的笔帖式,平时负责采买药材,说不定跟纸条上的‘朱’有关。我让傅恒大人一起查查这个朱三。”
宋湘贤道:“那我呢?我跟兄长去顺天府,还是跟王先生去傅恒府?”
“你跟我去顺天府。”徐庆道,“你心思细,顺天府的卷宗多,你可以帮忙看看有没有关于梅影庵或者朱姓官员的记录。赵镖师,你回悦来客栈,跟陆镖师说一声,让他务必看好镖车,别让任何人靠近,尤其是内务府的人——如果朱三真的是幕后之人,他很可能会以‘查验药材’为由,去客栈抢纸条。”
“放心吧兄长!”赵虎站起身,拍了拍胸脯,“我这就回去,谁要是敢动镖车,我先给他一朴刀!”
几人不再多言,起身准备离开。徐庆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道:“王先生,你去傅恒府的路上注意安全,说不定有人在盯着我们。如果遇到什么情况,就去御前侍卫房找我,或者去悦来客栈找陆镖师,他们会帮你。”
王仲瞿点头:“我会注意的。你们也小心。”
几人走出雅间,下了二楼。大堂里的客人依旧不少,只是刚才坐在角落的两个穿灰布长衫的男子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两个空茶杯,杯底还有没喝完的茶水,冒着淡淡的热气。
徐庆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对宋湘贤和赵虎使了个眼色,几人快步走出茶馆。
刚到茶馆门口,赵虎就小声道:“兄长,刚才在大堂角落的那两个人,我好像在悦来客栈见过!就是昨天跟在光头大汉身后的两个小弟,当时他们没动手,只是在旁边看着!”
“果然是他们。”徐庆沉声道,“他们一直在跟着我们,从客栈到茶馆,看来是想摸清我们的行踪,还有纸条的下落。赵镖师,你回去的时候绕着走,别让他们跟上。我和宋贤弟去顺天府,也会多绕几条路,甩掉他们。”
“好!”赵虎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脚步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人群里。
徐庆和宋湘贤对视一眼,也朝着顺天府的方向走去。只是他们没走主街,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里很安静,只有几家住户的门开着,偶尔有几只鸡在路边啄食。
“兄长,他们会不会还跟着我们?”宋湘贤小声问,眼神警惕地看着身后。
“应该不会。”徐庆道,“这条巷是死胡同,前面有个侧门,能通到另一条街。他们要是跟进来,我们很容易就能现。而且他们的目的是摸清我们的行踪,不是跟我们硬拼,所以不会冒这个险。”
说着,两人走到巷尾,推开一扇虚掩的侧门,门外是一条热闹的街道,卖布的、卖小吃的、说书的,人声鼎沸。他们混进人群里,朝着顺天府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王仲瞿也朝着傅恒府的方向走去。他怀里抱着卷宗,手里捏着那张纸条的副本(刚才在茶馆里,他特意抄了一份,原件留给了徐庆),脚步很快。路过一个街角时,他无意间瞥见两个穿灰布长衫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朝着徐庆他们离开的方向张望,脸上带着焦急。
王仲瞿心里一动,故意放慢了脚步,装作在看路边的货郎摊子。只听其中一个男子压低声音道:“怎么办?跟丢了!刚才他们进了那条小巷,出来就不见了!”
另一个男子道:“别慌!朱三说了,只要盯着徐庆和王仲瞿就行。王仲瞿刚从茶馆出来,肯定是去傅恒府,我们跟着他,说不定能摸到傅恒府的动静。而且朱三说了,三月初七之前,一定要拿到纸条,不能让他们坏了大事!”
“好!那我们就跟着王仲瞿!”
两人说完,朝着王仲瞿的方向走来。
王仲瞿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地转身,朝着傅恒府的反方向走去。他知道,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傅恒府,不然会给傅恒大人带来危险。而且他得想个办法,把这两个跟踪者引开,同时把“朱三在盯着他们”的消息告诉徐庆。
他拐进一条热闹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商铺,人来人往。他看到前面有个耍杂耍的摊子,围了不少人,便快步走了过去,混进人群里。那两个跟踪者也跟了过来,挤在人群外围,死死地盯着他。
王仲瞿心里有了主意。他趁着耍杂耍的艺人表演“吞剑”,众人都在惊呼的时候,悄悄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写下“朱三派人跟踪,目标纸条,三月初七梅影庵”,然后折成小团,塞给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低声道:“老伯,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前面顺天府门口的徐庆侍卫,就说王仲瞿托你送的,有重谢!”
老汉愣了一下,刚要说话,王仲瞿已经塞给了他一两银子,转身挤进人群里。
那两个跟踪者见王仲瞿动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王仲瞿带着他们绕了几条街,最后走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胡同里没什么人,只有几家住户的门紧闭着。那两个跟踪者以为他跑不了了,快步追了上来,其中一个人还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短刀。
“王仲瞿!站住!”一个男子大喝一声,“把纸条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仲瞿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你们是朱三的人?朱三让你们来抢纸条?”
“少废话!交出纸条!”另一个男子说着,举着短刀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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