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凝神感应,果然察觉到那些点位残留的意念中,痛苦依旧,但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聂明玦本意的、刚烈不屈的“抗争”意志。
“他在反抗,并非全然被动承受。”蓝忘机得出结论,“这或许说明,《戮魂斩业刀》的反噬,也非铁板一块,修习者的本心意志,仍是关键。若能坚守本心,或许……”
“或许就能反过来,一定程度地‘驾驭’或‘转化’它?”魏无羡眼睛一亮,“就像我那陈情,用得不好是害人害己的邪物,用得好了,也能救人于水火。关键是使用者的‘心’和‘方法’。”
这个比喻让蓝忘机若有所思。邪器与禁忌刀法,在某些层面确有相通之处。
不多时,聂怀桑带着几名心腹长老,捧来了数卷巨大的羊皮地图和厚厚的记事簿。地图上,清河及周边地域的山川地貌、城镇村落标注清晰,更有不少用特殊符号(朱砂、墨笔、甚至淡淡的金色)标记的区域,代表了不同程度的煞气汇聚点、已知的古代阵法遗址、以及历史上生过恶性事件或灵异现象的地点。
而那本厚厚的记事簿,则按年代和地域,记录了近百年来大大小小的异常事件,从村民见鬼、牲畜暴毙,到修士走火入魔、封印之物微光闪动,事无巨细。
结合砺刀岩密室中获得的信息,众人围拢在地图前,开始交叉比对分析。
采薇率先指出几处:“这几处红色标记的煞气节点的特性和土壤成份,与我之前研究过的几种易积聚阴怨之气的环境吻合。若地气受扰,这些地方确实可能最先产生异变。”
江澄则指着几条贯穿地图中间那淡金色虚线隐约标注的线路:“这些是什么?灵脉?”
一位聂氏长老恭敬回答:“回江宗主,此乃先祖根据古籍与实地探查,推测出的北境主要‘地脉煞气’流动的潜在路径,并非灵脉,而是……一种更隐晦的、承载负面能量的地下‘暗流’。我聂氏许多镇压的阵法,便是依照这些‘暗流’关键的节点而设。”
魏无羡的魂心感知在地图上缓缓移动,当他“看”到这几条“暗流”交汇的某个区域,以及附近几处近期上报有“古战场幻梦”的村落时,心头忽然一跳。那个区域的符号标记颜色格外深沉,且在记事簿中,近期的异常记录频率明显高于其他地方。
“这里,”他用手指点了点那个交汇点,又划向砺刀岩的方向,“还有这里……怀桑兄,你能感觉到吗?地图上这股‘暗流’的走势,和密室里那些刀痕在某个特定阶段的疯狂轨迹……有种隐隐的呼应感。”
聂怀桑凝神看去,又回想密室刀痕,脸色渐渐变了。他修行天赋或许不及兄长,但于阵法、地势、乃至这种抽象“意”与“形”的关联上,却有独到天赋。经魏无羡一提点,他赫然现,那刀痕中一段最密集、最深沉的疯狂劈砍轨迹,其“意”所向,竟隐隐与地图上那条最粗壮的“煞气暗流”主干流向相合!而那段刀痕对应的时期,据父亲零星提及,正是聂明玦反噬最深、几乎彻底失控的前夕!
“大哥他……难道不是在胡乱泄,而是在无意识中……试图‘斩断’或‘吸引’这条最主要的煞气暗流?!”聂怀桑声音颤,被这个可能性惊住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第一,聂明玦修炼《戮魂斩业刀》引动的“业力”,与北境地下沉积的“地脉煞气”很可能是同源;第二,在反噬最深时,他的刀魄或许已经与部分地脉煞气产生了某种危险的“共鸣”或“捆绑”;第三,那柄不知所踪的“祭刀”,作为刀法与煞气的中介与容器,其状态,恐怕直接关系到这条主要煞气暗流乃至整个北境地脉的稳定!
“立刻加强对这个区域的监测!”蓝忘机当机立断,“同时,排查所有与这条主干暗流相连的节点上的阵法与封印。若‘祭刀’真与此暗流核心相关,它的任何异动,必然会在这些节点上最先显现端倪!”
“还有,”魏无羡补充道,眼神锐利,“我们需要更深入地‘读懂’这些刀痕。明玦兄用命换来的这些‘数据’,或许藏着对付那鬼东西的真正方法——不是硬碰硬的镇压,而是……理解它,然后找到它的‘弱点’或‘运行规律’,用更合适的方式‘拆解’它!”
调查方向,从漫无目的的担忧,转向了有针对性的、结合历史伤痕(刀痕)与现实地理(煞气地图)的精密侦查。
一场与时间赛跑,阻止一场可能由历史毒瘤与现代余波共同引的北境灾难的行动,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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