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一切安好,劳母后挂心。”礼弘乖巧应答,迟疑片刻,低声道,“母后,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儿臣见近日护卫似乎严密了许多。”
伍元照心中微叹,长子聪慧,已有所觉。
她并不打算完全隐瞒,适当的警示亦是保护。“弘儿长大了,有些事,母后也不瞒你。
近日宫中确有些宵小之辈不安分,欲行不轨。
你父皇与母后正在处置。
你身为储君,更需谨慎,身边之人皆可靠,但亦不可全然掉以轻心。
日常饮食起居,需格外留意,陌生之物勿近,陌生之人勿信。
若有异样,即刻告知母后或你父皇,亦可告知你身边的刘内侍(心腹暗卫)。”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郑重。礼弘肃然点头:“儿臣明白。
定当谨记母后教诲,不让奸人有机可乘。
也会看顾好弟弟妹妹。”
“好孩子。”伍元照抚了抚他的顶,眼中满是欣慰与疼惜。
同样的话,她也以更柔和的方式,叮嘱了礼贤、礼显,甚至懵懂的礼旦和礼萱。
一时间,宫廷内外,看似平静,实则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那暗中之人再次动作。
第四节:符牌溯源,钩深致远
三日之期将至,高延福与狄仁杰的密报几乎同时送达。
高延福报:经暗查,符牌出现前日,曾有负责御花园西南角洒扫的一名低等宫女,借口家中有急事,托同乡一名在宫外采办处当差的内侍,从西市偷偷夹带过一包“家乡土仪”入宫。
该内侍已被暗中控制,经查,其所夹带之物中,确有类似符牌的物品,但其坚称不知是何物,只受同乡所托。
而那宫女,在符牌被现前夜,竟“失足”跌入御花园偏僻处的井中身亡!
线索似乎断了。
狄仁杰报:经查,那符牌铸造工艺特殊,并非中原常见之物,倒与波斯、大食一带流传的某些祭祀法器工艺近似。
但其中掺有少量只有宫内将作监特定匠人才会使用的“金屑铜”,此铜专供皇室器物修补之用。
而将作监记录显示,去年曾有数斤“金屑铜”报损,经手人是一名老匠人,已于两月前“染疾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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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家中搜出些许未用完的同类铜料,但未见制器工具。
其子称,其父生前好酒,常与一些“胡商”朋友饮酒,但不知具体来往。
两路线索,看似无关,却隐隐指向同一方向——宫中有人与宫外勾结,利用职务之便,将邪教信物送入宫内,并企图栽赃或制造恐慌。
而那“胡商”与“波斯工艺”,再次与摩尼教、“青鹘”线索重合!
伍元照看着密报,眸中寒光闪烁。对方果然狡猾,用了死士,断了明线。
但狐狸尾巴,终究露了出来——将作监的老匠人,西市采办的内侍,御花园的宫女……
这条隐秘的输送线,既然存在过,就必有痕迹。
“高延福,”她声音冰冷,“那名‘失足’宫女的尸身,再验。
其家中,详查。
那名夹带的内侍,仔细审,撬开他的嘴。
将作监,所有与‘金屑铜’报损、领用有关人员,无论生死,给朕查个底朝天!”
“狄仁杰,”她转向另一份密报,“重点查那个与老匠人饮酒的‘胡商’,以及西市所有可能贩卖此类器物的店铺。还有,”
她指尖轻点案几,“查一查,近期有无宗室、勋贵之家,修缮过祠堂、祭祀法器,或定制过类似胡风器物。”
“老奴臣遵旨!”二人凛然。
又过了两日,高延福深夜密奏:那名“失足”宫女尸身复验,在其指甲缝中,现极细微的丝线残屑,颜色质地,非常见宫婢衣物所有,倒似……
某些高等内侍或宗室府邸高级仆役衣料。
而狄仁杰亦传来消息:西市一家专营胡商奇珍的“宝昌斋”店主供认,约半年前,曾有一批类似纹样的铜牌胚料,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贵人家管事购走,称要铸“镇宅法器”。
据其模糊描述,那管事口音,带有些许……陇西腔调。
陇西?伍元照盯着烛火,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名字——那位因“体弱多病”常年闭门谢客、却与已故韩王元嘉府有过姻亲关系的宗正寺官员,礼孝逸。
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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