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礼弘再次来到两仪殿,看到父皇虽仍虚弱昏睡,但气色已大为好转,母亲虽憔悴却眉宇间有了神采,少年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母后,您也要保重身体。”礼弘轻声道,“朝中诸事,儿臣愿多为母后分忧。”
伍元照拉过儿子,仔细端详他清减了些许却更显沉稳的面容,柔声道:“弘儿,你长大了。
这次风波,你临危不乱,做得很好。
你要记住,为君者,遇大事需有静气,有担当,更要有识人之明、用人之智、断事之能。
狄仁杰、薛仁贵、裴行俭等,皆乃国之栋梁,你要多向他们请教学习。
然,最终决策,需有自己的判断,尤其是涉及皇权根本、皇室秘辛之事,有时候,需要一些……非常手段。”
她这是在委婉地教导太子关于“礼慎事件”的处理。礼弘若有所思,郑重点头:“儿臣明白。
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
然权术需以正道为基,以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念。
儿臣定当时时自省,不负父皇母后教诲。”
“好孩子。”伍元照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手。长子仁厚而不失明断,正是她所期望的储君模样。
潞王礼贤、周王礼显也来问安,被伍元照温言勉励,叮嘱他们用心学业,孝顺父皇。殷王礼旦和永嘉公主礼萱则由乳母抱着,在榻前远远地让礼治看了一眼,孩子们稚嫩的面容,是礼治最好的良药。
第五节:余波未平,暗影幢幢
礼慎被秘密送入宗正寺最深处一座独立院落,更名,圈禁,有专人看守,饮食起居皆由绝对可靠之人负责,与外界彻底隔绝。
他带来的玉佩、画像等物,被伍元照亲自封存于两仪殿密室。
麟德殿画像流言在狄仁杰的强力引导与皇后的严令下,迅平息,至少表面上无人再敢公开谈论。
长孙诠在杨思敬“暴亡”后,依旧称病在家,深居简出,对朝中局势不置一词,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然监视其府的暗线回报,其府中近日有数名陌生面孔出入,似在暗中处理一些产业,与西市胡商的联系也并未完全断绝。
礼治的病情一天天好转,已能进些流食,偶尔在伍元照的搀扶下坐起片刻,只是精神不济,大多时间仍在昏睡静养。
朝政依旧由伍元照与太子主持,诸事平稳。
然而,伍元照心中那根弦从未放松。先帝遗诏解决了“麟儿”本人,却未解决制造“麟儿”的土壤与那些隐藏在暗处、以“麟儿”为棋的势力。
长孙诠的沉默,更像是在观望,或者在酝酿什么。
而那份遗诏背后“无论父为谁”的残酷决断,也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心头——当年感业寺的真相,究竟有多可怕?
让太宗皇帝和先帝都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掩盖?
七月初,礼治已能勉强坐起,说些简单的话语。
这日午后,他屏退左右,只留伍元照在侧,握着她的手,沉默了许久,方用极低、极沙哑的声音,艰难地说道:“元照……有件事……朕一直……未告诉你。
先帝那份遗诏……其实……还有一份……真正的……‘附件’……藏在……藏在……
大慈恩寺……玄奘法师……译经堂……《瑜伽师地论》梵夹……夹层中……
钥匙……是……是那枚……合一的……玉佩……”
伍元照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一份真正的附件?
藏在玄奘法师译经的《瑜伽师地论》里?需要合一玉佩为钥匙?
那附件里……到底记载着什么?
是“麟儿”生父的确切身份?
还是感业寺事件的全部真相?
亦或是……其他更可怕的秘密?
礼治将这个秘密隐瞒至今,直到此刻才说出,是因为之前无力,还是因为……
那附件中的内容,一旦现世,引的风暴,可能比“麟儿”本身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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