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衣食供给,务必周全,勿要苛待。然监控不可有丝毫放松,尤其注意是否有异常信号或试图传递消息。”伍元照嘱咐。
“臣明白。
另外,臣循长孙诠及其关联人员线索继续深挖,现其家族虽遭压制,然在关陇旧部、部分商贾中,仍有隐秘的财力与人脉网络。
尤其是与河西、西域的某些胡商,往来并未完全断绝。臣怀疑,其家族或有余党,仍在暗中活动,甚至可能与吐蕃仍有勾连。”
伍元照眸光一冷:“继续暗中监控,收集证据。
但若无铁证,暂勿打草惊蛇。
眼下朝局以稳为主。
裴炎那边呢?近日可有异动?”
裴炎在科举殿试安排上虽未公开反对,但其门生故旧中,对皇后“变更祖制”、“重用寒门”的非议之声一直未绝。
狄仁杰答道:“裴炎本人行事谨慎,然其门下清流士子,近日多有聚会,言论间对娘娘临朝、改革科举颇多微词,甚至有人暗中收集所谓‘牝鸡司晨’的前朝旧例,似有所图。臣已加派人手,密切关注其动向。”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伍元照冷笑,“然亦不可不防。
他们若只是清谈议论,便由他们去。
若敢有实际动作,或与逆党余孽勾连,再行处置不迟。
眼下殿试在即,一切以选拔人才、稳定朝局为重。”
“娘娘圣明。”狄仁杰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
安西密探回报,西突厥可汗阿史那斛瑟罗,近来对其内部主和派长老打压甚剧,大力提拔主战少壮将领,并频繁与吐蕃信使往来。
郭虔瑾将军判断,其与吐蕃勾结,犯我边陲的可能性,正在增大。”
果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伍元照沉吟道:“将此情报同步裴行俭。
令郭虔瑾加强戒备,斥候深入,务必掌握其确切动向。
同时,可密令我们在西突厥内部的眼线,设法接触主和派,或散布吐蕃欲吞并西突厥之谣言,行离间之计。
朝廷这边,需暗中筹备一批军资,秘密运往安西、北庭,以备不时之需。”
“臣遵旨。”
狄仁杰退下后,伍元照独坐殿中,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
礼治病情反复,逆党余孽未清,边患暗涌,朝中清流非议……眼前的平静,不过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间隙。
但她无所畏惧。
为了礼治,为了孩子们,为了这万里江山,她必须,也必能,一一应对。
三日后,殿试如期在含元殿前广场举行。
数百名经过层层筛选的各地举子齐聚,场面壮观。
伍元照端坐凤帷之后,太子礼弘侧坐观摩。
考题中有道“时务策”,涉及如何平衡朝廷与藩镇、如何治理漕运、如何应对边患。
大多数举子或泛泛而谈,或拘泥旧制。
唯有一名来自剑南道的寒门举子,名为张束之,其答卷见解独到,笔锋犀利,不仅直指时弊,更提出了具体的“强干弱枝”、“漕运分段承包”、“以夷制夷”等策略,虽略显激进,然令人耳目一新,其锋芒甚至隐隐触及了某些权贵利益。
更让伍元照注意的是,此子在答卷末尾,竟附了一暗含讽喻的诗,隐约指向“女子临朝,虽有才亦难久”之意!
这是恃才傲物,还是受人指使,借殿试之机,行挑衅之举?
伍元照看着这份截然不同的答卷,又瞥了一眼帘外考官席上面无表情的裴炎,心中冷笑——看来,这殿试之上,也不仅仅是选才,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这位张束之,是可用之才,还是……有人故意抛出的另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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