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气得浑身颤抖。
没想到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既然如此,不如……
县令眼中突然杀意迸射,抄起砚台就摔在地上。
来人!给本官绑了这刺客!
霎时间,七八个衙役持刀冲入,却见钱管事不急不慢的从腰间摸出个黄纸包扬手一撒。
冲在最前的两个衙役顿时捂着眼睛惨叫倒地,指缝间渗出骇人的黑血。
吴岳!你找死——
钱管事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白绫如灵蛇般自梁上垂下,瞬间缠住他的脖颈将他吊起半空。
事故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眼前一幕。
衙役们一时都不敢上前。
这时,一名女子忽然从窗外如鬼魅般飘进来。
她赤足踏在摊开的状纸上,雪白的脚踝上缠着七串银铃,最奇的是那张脸,像蒙着层薄纱般看不真切。
圣使…大人……钱管事看清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白衣女子下巴微抬,收回白绫,钱管事便重重摔在地上。
接着她抬手向县令勾了勾手指,吴大人,只要你交出那对兄妹,你与我们白莲教便一笔勾销,如何?
县令后背早已渗出冷汗:这位…圣使,不是本官不愿意交出孩子,而是那两个孩子古怪的很,自个跑了!原本我把那妹妹给你们送过去了,可是那哥哥竟变成了一只鸟飞走了,想来那些孩子定然也是他救走的,真的与本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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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语无伦次的解释着,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能轻易要了自己的命,他必须得小心应付。
那就将他们画出来。女子突然飘至县令面前,带着股冷冽的莲香。
师爷战战兢兢递上笔墨。
县令手抖得厉害,画废了三张宣纸才勉强勾勒出唐傥兄妹俩的样貌。
最后一笔落下时,纸上的两个小人慢慢晕染开,勾勒出一座建筑的形状。
县令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嘴巴都合不上了。
原来在这里
女人轻笑一声,画卷自动卷起飞入她袖中。
白绫忽地舒展,裹着她如一片云霭飘向门外,只有银铃声久久不散。
钱管事连滚带爬追出去时,突然出一声惨叫。
众人赶到院中,只见他心口插着片莲花形状的冰晶,正在雨中慢慢融化。
县令望着地上那滩渐渐淡去的血水,不明白这女人为何要杀自己人。
大人师爷小声请示,咱们还找不找那孩子了?
“找!大张旗鼓的找!不然哪来三千石粮食救命!”
“是!”
雨幕深处传来隐约的银铃声响,县令深深的长叹一口气。
金乌西坠时分,江武县里最大的千金坊前。
二十八个锦衣华服的小童排成一列,最前头的男孩不过五岁年纪,却负手迈着方步,活像个巡视封地的小王爷。
“唐傥哥哥,咱们真要进去?
扎着双髻的小姑娘拽了拽唐傥的衣袖,嬷嬷说这里头都是坏人。
唐傥转着乌溜溜的眼珠,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其他人小孩子一想到唐傥的异能,心中的胆怯消散大半。
赌坊门前的打手们瞧见这群粉雕玉琢的娃娃,先是一愣,回头看老大。
领头的虬髯汉子眯眼打量他们衣料上暗纹的云锦,犹豫片刻,还是示意放行。
毕竟能养出这般气度的孩子,非富即贵,定是好奇来玩的。
无妨,反正都是未来的客人,让他们瞅个新鲜也好。
于是,一群孩子大摇大摆走进了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