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秀也上前一步,她的声音不像叶聆风那样充满压迫感,而是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和与真诚:“赵大哥,我们知道你很可能也是被逼的,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能帮你的,或许只有我们了。继续隐瞒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一个冷静分析利害,一个温言攻破心防。
赵老三看着眼前这一对年轻人,男的神色虽然疲惫却目光如炬,女的眼中带着恳切与同情。
他紧绷的神经仿佛瞬间断裂,最后一点抵抗的力气也被抽空。
自从自己被迫作了伪证后,原本答应自己的荣华富贵一个都没来,换来的却是如今这个地步。
他噗通一声瘫坐回草堆里,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我……我也是被逼的……被逼的啊……”他终于崩溃了,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尽的恐惧。
叶聆风和东方秀心中同时一紧,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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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三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那天晚上……碧落阁失窃的时候……我……我根本不在那里当值……我,我收了别人的钱,一大笔钱……还有……还有一封信,信上说,如果我不照做,他们就……他们就杀了我老娘和孩子……”
他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眼神因回忆而充满了恐惧。
“他们让我……在大会开始前那个特定的时间,出现在山庄后山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然后,等被人现后,就……就照着他们提前给我准备好的说辞去说……”
“衣角……带有古越剑阁徽记的衣角……是……是有人提前塞进我袖子里的……《碧落刀法》残谱……我,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东西!也是他们让我说,亲眼看见叶掌门……叶掌门从一本册子上撕下来的……”
“至于……至于‘青蛇鳞’……”
赵老三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闪烁,充满了迷茫,“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出现在现场的……”
叶聆风和东方秀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虽然赵老三不知道最关键的“青蛇鳞”从何而来,但他的供述已经足以证明,所谓的“人证”和“物证”都是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
叶苍的清白,至少在人证这一环,已经看到了洗刷的曙光!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叶聆风强压住激动,沉声追问:“是谁?是谁指使你的?给你钱和信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赵老三张了张嘴,浑浊的眼睛里挣扎着,似乎那个名字或者形象让他恐惧到了极点。他颤抖着,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将那个关键的信息吐露出来——
就在这决定性的时刻!
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诡异魅惑的香气,毫无征兆地、如同毒蛇般从破败的窗棂缝隙中钻了进来,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污浊的茅屋!
紧接着,一个娇滴滴、带着蚀骨媚意,却又冰冷得如同毒蛇吐信的女声,在门外悠然响起:
“哎哟哟,赵老三,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点?”
茅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叶聆风和东方秀脸色骤变,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猛地掐灭。
叶聆风下意识地将东方秀拉到自己身后,强忍着内伤提聚起残存的内力,目光死死盯向那扇唯一的、此刻却如同鬼门关般的破旧木门。
心,沉到了谷底。来者不善,而且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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