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媚接过望远镜,看到那间铺子:石砌的房子,宽大的门面,门口挂着各种铁器。一个粗壮的男人正在门口捶打什么东西,火星四溅。
“他还活着,还在工作。”丽媚说,“这是个好迹象。”
“但我们需要小心接近。”王飞收起望远镜,“灰狗既然控制了关卡,很可能在镇内也有眼线。而且我表亲林大锤性格刚直,如果灰狗逼他做事,他可能不会配合。我得先确定他的处境。”
他们等到傍晚,天色渐暗,才小心地向镇子移动。按照王飞的计划,不从任何关卡进入,而是寻找围墙的破损处。在北山族的地图上,青山镇标注有几处“可渗透点”,都是年久失修或自然损坏的围墙段。
他们绕到镇西北角,果然找到一处坍塌的围墙,缺口被灌木遮掩。王飞先探查确认无人看守,才带丽媚和晨光穿过。
进入镇内,景象令人心酸。街道脏乱,许多店铺关门,窗户用木板钉死。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都低着头,不敢与人对视。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腐败混合的气味。
他们沿着小巷潜行,避开主街。天色完全黑下来时,终于到达铁匠铺所在的后街。
铁匠铺已经关门,但后院的小屋亮着灯。王飞记得表亲的习惯:工作到天黑,在后屋吃饭休息。
他让丽媚和晨光躲在小巷阴影中,自己悄悄翻过后院的矮墙。院内有打铁的工具和半成品,还有一条老狗。老狗抬头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有叫,只是摇了摇尾巴,仿佛认得他——或者至少,不认为他是威胁。
王飞轻敲后门。
屋内传来粗哑的声音:“谁?”
“大锤表叔,是我,王飞。”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门猛地打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握着一把铁锤。
“小飞?真是你?”林大锤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然后一把将他拉进屋内,迅关上门。
屋内陈设简单但整洁,炉火正旺,炖菜的香气弥漫。一个面容温婉的中年妇人从里屋走出来,看到王飞,也愣住了。
“阿琴婶。”王飞低声招呼。
“老天爷,”妇人捂住嘴,“他们说你们一家都……”
“说来话长。”王飞快解释,“我妻子和儿子在外面,我们需要帮助。”
林大锤二话不说,抓起一件外衣:“我去接他们。阿琴,准备吃的和热水。”
几分钟后,丽媚和晨光也被接进屋内。林大锤的妻子林琴看到婴儿,眼睛立刻红了:“可怜的孩子,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她小心地接过晨光,婴儿也不认生,好奇地看着她。
“你们不能留在这里。”林大锤直接说,语气沉重,“灰狗三天两头来搜查,说是在找从南边逃来的‘叛党’。他们在全镇都有眼线,陌生人住进来,不到半天就会被现。”
王飞心中一沉:“那我们……”
“听我说完,”林大锤摆手,“镇子不能待,但我在镇外有地方。西山脚有个废弃的猎屋,是我父亲以前打猎用的,很隐蔽。你们先去那里暂住,我从这边给你们送物资,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灰狗控制得这么严?”王飞问。
林大锤冷笑:“严?他们想征用我的铺子做兵器维修点,我拒绝了。现在他们找各种理由找茬,查税、查存货,上星期还以‘私藏违禁品’的名义搜了一次,什么都没找到。”
他看了看王飞:“你们得罪了灰狗高层?他们搜查时特别强调要找带婴儿的逃亡家庭。”
王飞和丽媚对视一眼。丽媚开口:“晨光的父亲……我的丈夫,曾经是灰狗的人,后来现了他们的秘密,想退出,被追杀。我们逃了出来。”
她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也没有完全说谎。林大锤点点头,没有追问细节:“明白了。你们先休息一夜,明天天不亮我就送你们出镇。”
那一夜,他们终于睡在了真正的床上。林琴烧了热水让他们清洗,准备了干净的衣服,炖了热腾腾的肉汤。晨光洗过澡后,被柔软的旧布包裹,很快睡着了。
王飞和丽媚却难以入眠。躺在安全的屋顶下,反而让一路的紧张和疲惫全面袭来。
“你觉得能信任他们吗?”丽媚轻声问。
“大锤表叔性格刚直,小时候对我很好。”王飞说,“而且如果他真想出卖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没必要多此一举安排我们躲到镇外。”
“我只是害怕,”丽媚转身面对他,“害怕刚找到一点安稳,又要失去。”
王飞轻拥她入怀:“我们不会失去。只是需要更耐心,更小心。等局势稳定,等晨光长大一点……”
他没有说完,但丽媚明白他的意思。等晨光长大,他的特殊能力可能会带来更多挑战,也可能成为他们的保护。但现在,他们只能隐藏,等待。
窗外,青山镇的夜晚并不平静。远处偶尔传来狗吠,巡逻队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争吵声。这个边境小镇,正在权力的夹缝中艰难喘息。
而在铁匠铺温暖的小屋里,一家人终于短暂地团聚。窗台上,林琴放了一小盆银斑兰——和北山族山谷中一样的品种,正在月光下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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