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还想反对,但张团长拍板了:“就这么定。程瀚、苏梅、丽媚、柱子,再加小赵和小孙两名战士。现在出,明天此时必须到黑松岭汇合。”
六人小队轻装出,只带武器、少量干水和一天口粮。清虚子道长虽然年迈,但走山路依然稳健,度不输年轻人。
路上,柱子问:“道长,您那道观现在什么情况?”
“日本人来过两次,搜了一遍,拿走了些香火钱,但没现地窖和埋藏点。后来他们可能觉得道观没什么价值,就没再驻兵。但我离开时,看到山脚下有伪军的岗哨。”
“那我们得小心。”
果然,接近道观所在的山头时,柱子现了异常:山道上设了路障,有两个伪军把守。
“绕不过去,”柱子观察后说,“只有这一条路上山。”
程瀚思考片刻:“硬闯会打草惊蛇。丽媚,你能不能假装生病,我们扮成送病人求医的百姓?”
丽媚点头:“可以试试。”
他们从背包里翻出便衣换上,程瀚和苏梅扮成夫妻,柱子扮成兄弟,丽媚假装烧昏迷,由小赵和小孙抬着。清虚子则远远跟在后面,等他们过关后再汇合。
走近路障,伪军懒洋洋地拦住:“干什么的?”
“老总,我媳妇得了急病,听说山上道观的老道长医术高明,特来求医,”程瀚陪着笑脸,递上几块银元,“行个方便。”
伪军掂了掂银元,又看了看“昏迷”的丽媚:“这道观早没人了,老道跑啦。”
“啊?那……那怎么办?我媳妇快不行了!”程瀚装出焦急的样子。
另一个伪军走过来,打量了他们几眼:“你们哪村的?”
“山下李家沟的。”柱子接话。
“李家沟?”伪军眯起眼,“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气氛骤然紧张。小赵的手悄悄摸向腰后。
就在这时,清虚子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跑来:“几位老总,这几个人是我亲戚,真是来看病的,行个方便吧。”说着又塞了一把钱。
看到清虚子本人,伪军愣了一下:“哟,老道,你还敢回来?”
“出家之人,总不能一直流落在外,”清虚子合十,“观里还有些祖师爷的典籍,得回来照看。”
也许是钱的作用,也许是看这几个人确实像普通百姓,伪军终于挥挥手:“快点上去,天黑前必须下来!现在宵禁,夜里不许走动!”
过了关卡,众人加快脚步。清虚子低声道:“他们可能起疑了,我们得快。”
道观果然被翻得乱七八糟,神像倒塌,经书散落一地。清虚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但没时间伤感,直奔后院。
在一棵老槐树下,清虚子用铁锹挖了一米深,露出了一个油布包裹的木箱。箱子不大,但很沉。
“就是它,”清虚子擦拭着箱子上的泥土,“二十年了。”
撬开箱子,里面是几个铁盒。打开第一个,众人屏住了呼吸——是整套的精密测量仪器:袖珍经纬仪、磁力计、显微镜头,还有几卷已经黄的图纸。
第二个铁盒里是笔记,德文、法文、中文混杂。苏梅快翻阅,突然停在一页上:“看这个!”
那是一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老君山区域,但有一个地方用红笔画了个圈,旁边写着德文“hauptader”(主脉)和中文“真龙穴”字样。更重要的是,地图边缘有一个图案——正是那个青铜圆盘的背面凹槽形状!
“凹槽是地图的一部分!”程瀚恍然大悟,“圆盘是钥匙,但需要配合地图才能找到准确位置!”
第三个铁盒里是一些岩石样本,用蜡封保存,标签上写着拉丁学名和日期。程瀚拿起一块,手感异常沉重:“这比我们找到的样本纯度更高。”
突然,外面传来柱子的低喝:“有人来了!”
众人立刻隐蔽。从窗缝看去,一队约十个伪军正朝道观走来,带头的正是刚才关卡上的那个伪军。
“被现了,”小赵握紧枪,“硬拼吗?”
“不行,我们人少,还要保护资料,”程瀚迅思考,“从后山走,道长,有路吗?”
“有,但很险。”
“走!”
他们重新埋好空箱,背起三个铁盒,从道观后门溜出。后山是陡坡,几乎垂直,只有一条采药人走的小径。
伪军已经进了道观,现挖开的坑和脚印,叫嚷着追来。
“快!”柱子在前开路,小孙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