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机械厂的女工宿舍,是筒子楼里一间不大的房间,摆了四张上下铺,住了八个人。
条件简陋。
空气中混杂着肥皂、汗水和廉价雪花膏的味道。
但对翠花而言,这里却意味着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踏实。
她被分配在食堂负责洗菜、切配和打扫卫生,是最基础,也是最累的活儿。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双手长时间泡在冷水里,变得红肿粗糙。
搬运沉重的菜筐,腰酸背痛是常事。
同宿舍的城里女工,起初对这个农村来的、还带着“不光彩”过去的临时工,多少有些疏远和轻视。
但翠花憋着一股劲。
她干活不惜力,从不偷奸耍滑。
分配给她洗的菜,比别人洗得都干净。
分配给她切的菜,比别人切的都整齐。。
偶尔有人需要帮忙顶个班或者搭把手,找她她也不推辞。
有人说她闲话,觉得她傻。
翠花也不在意。
但更多的,都是对翠花的夸赞。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那天。
翠花揣着那十几块钱,去供销社称了半斤最便宜的水果糖。
回到宿舍,给每个舍友都分了几颗。
舍友们有些意外,推辞几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从那以后。
宿舍里有人带了好吃的,也会分她一点。
晚上闲聊时,也会带上她一句。
翠花知道。
她离真正的城里人还差得远。
户口不解决,她就永远成不了城里人。
但她第一次感觉到,前方的路,越来越清晰。
虽然艰辛,却通往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
她甚至开始偷偷跟着食堂的老师傅学认磅秤,学看简单的菜单。
她知道自己手艺比不上傻柱那样的大厨,但多学一点,就能在这城里多一分立足的资本。
以前,她没机会,但现在,她想好好努力。
她比其他临时工更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们是不会理解她是怎么走到这步的。
除此之外,她还记得当初答应下来的事。
虽然何大清说不要她的钱,但翠花还是给了,她是想借此表达她的善意。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也悄然生着变化。
许大茂被抓进去了,何家闹剧的暂时平息,让院里又安静了好长时间。
随着这一个个的刺头下场,大院里的人也更加明白了李唯的本事。
李唯的威势越加大盛。
俗话说,恩威并施。
对于刺头,肯定是要不遗余力的打压,对于弱小,需要帮助的人,也需要帮助。
不能让大家只畏惧他,这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李唯觉得,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他没有召开全院大会那种正式的,容易引扯皮的形式。
而是选择了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让娄小娥抱着孩子,在前院阎富贵家门口的空地上晒太阳。
自己则拿着个小板凳,和正在侍弄那几盆宝贝菊花的三大爷闲聊起来。
话题自然而然地从许大茂引到了大院的管理上。
“三大爷,您说,咱们院儿最近是不是消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