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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金鳞三试 生死指认(第1页)

夜探虫巢的寒意还未从骨缝里散尽,盘龙坞上空那口无形的丧钟,就被猛地敲响了。

第二天晌午,毫无预兆地,急促得近乎凄厉的锣声撕裂了坞堡惯常的沉闷,如同催命符,将所有人,无论职司高低,全部驱赶到中央演武场。空气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绷,连风都带着股铁锈般的腥气。高台上,金鳞端坐虎皮大椅,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尊随时会暴起噬人的石像。刑老三隐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赵莽按刀而立,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残忍。连王老五都站在台下靠前的位置,脸色蜡黄,额角冒汗,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来了。比预想的更快,更狠。

“谢岩!”金鳞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洞穿一切的审视,越过黑压压的人群,精准地锁死了我。“出列!”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脑子里嗡嗡作响,是虫巢那诡异的笛声?还是死亡临近的警兆?我强迫自己迈开脚步,分开人群,走到台前那片空地上,每一步都感觉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躬身,抱拳,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却还是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堂主!”

金鳞没让我起身,这种无声的威压比任何呵斥都更令人窒息。他朝旁边略一颔。

赵莽狞笑上前,如同展示猎物般一挥手。两名亲卫粗暴地拖着一个被反绑双手、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形的汉子从台后出来,像扔破麻袋一样将他掼在台前。那汉子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因极度恐惧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是那个渔村水匪头目!那个本该死在冷月剑下或者葬身鱼腹的家伙!他竟然活着,落在了金鳞手里!完了……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噬咬住心脏。

金鳞的手指,如同判官的朱笔,指向那摊烂泥般的水匪,声音平稳得可怕,却字字如冰锥:“此人,前日于下游渔村作乱,遭官府鹰犬清剿,侥幸逃脱。他说——”他刻意停顿,那停顿长得像一个世纪,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在我脸上反复刮擦,寻找着任何一丝裂纹,“他亲眼所见,你,谢岩,与那六扇门女捕头冷月,暗通曲款,眉目传情!你,是官府安插进来的钉子!”

“轰——!”

台下炸开了锅!惊疑、审视、幸灾乐祸、不敢置信……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瞬间将我钉在原地。王老五猛地捂住了嘴,差点瘫软下去。人群中的凌天翼,眉头拧成了死结,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那水匪像是被无形的线扯动,用尽最后力气嘶喊,声音破碎却清晰:“堂主!千真万确!就是这小子!他躲在暗处……扔石头……帮那女捕头……他们是一伙的!他是奸细!奸细啊!”

杀气瞬间弥漫!几名亲卫的刀已半出鞘,寒光刺眼。赵莽脸上的狞笑扩大,仿佛已经看到我被乱刀分尸的场景。刑老三那死鱼眼里,也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幽光。

生死一线!冷汗瞬间湿透内衫,贴着冰冷的皮肤。大脑在疯狂叫嚣,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理智淹没。不能认!认了就死!不仅我死,冷月的计划,凌天翼的希望,所有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冷静!沈砚!你是追魂手!什么场面没见过!我死死咬住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剧痛让几乎失控的神经猛地绷紧。细节!渔村的细节!李三的情报!冷月的话!快想!

电光火石间,信息碎片在脑中疯狂碰撞、重组!

我猛地抬头,脸上不是恐惧,而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冤屈”和“暴怒”,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撕裂、颤抖,甚至压过了台下的喧嚣:“堂主!冤枉——!!天大的冤枉——!!”

这一声嘶吼,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血泪般的控诉,让场面的嘈杂为之一静。

我根本不看金鳞,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水匪,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地指着他,如同要将他生吞活剥:“你这信口雌黄的狗贼!我问你!你说那日是何时?辰时还是巳时?渔村何处?村东晒网场还是村西破船坞?!那女捕头冷月,当日穿的什么衣服?玄色劲装还是六扇门公服?!她手里拿的什么兵刃?是剑是刀?叫什么名字?!”

我一步踏前,气势逼人,语快得如同狂风暴雨,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编造的时间:“你说你亲眼所见!那我再问你!我当时穿的什么颜色衣服?站在哪个方位?离你多远?是左手扔石头还是右手?!说!你给老子说清楚!但凡有一处对不上,老子生撕了你这条乱咬人的疯狗!”

那水匪彻底懵了,他本就是被威逼利诱来演戏的棋子,哪里知道这么多精细入微的关节?在我连珠炮似的逼问下,他眼神涣散,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我……我当时……雾大……看……看不真切……好像……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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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真切?!”我抓住这致命的破绽,声音陡然拔高,转向金鳞和台下众人,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堂主!诸位兄弟都听到了!他连时辰、地点、对方衣着兵刃都说不清!连我站在哪边、用的哪只手都含糊其辞!单凭一句虚无缥缈的‘眉来眼去’,就想定我死罪?!这分明是有人嫉贤妒能,故意找来这败军之将,行此卑劣构陷之事!其目的,就是要搅乱我蛟龙帮,让忠良寒心,让堂主无人可用!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我声嘶力竭,将“忠臣蒙冤”的悲愤和“小人作祟”的控诉演绎到极致。每一句质问,每一声呐喊,都精准地敲打在帮派内部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上——猜忌、倾轧、不公。

台下瞬间骚动起来。

“谢小哥说的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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