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隔着跳跃的篝火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阿竹不安的呼吸声。
许久,还是她先开了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清晰的、冰冷的质地,如同碎冰相撞:“……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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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咙紧,下意识地想避开她的目光。“……没什么,用了点……笨办法。”
“笨办法?”她重复道,声音里那丝冷意更明显了,“什么样的笨办法,能把你弄成这副模样?”她的目光扫过我被简单包扎但仍渗着血的胸口,那里是取心头血的位置,又扫过我苍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阿竹说,你流了很多血,心口的血。”
我的心猛地一沉。阿竹这孩子……终究还是说漏了。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告诉她,我用了那本邪书上的方法,差点把自己抽干,只为了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你动了那本书,是不是?”冷月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带着一种几乎是恐惧的厉色,“《天工秘卷》!你是不是用了上面的邪术?!”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虚弱而失败,只能无力地躺回去,喘息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我,里面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我告诉过你!那东西不能碰!它会带来毁灭!你为什么不听?!你……”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再次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带着寒气的血丝。
“姐姐你别激动!”阿竹吓得赶紧过去想帮她顺气,却又不敢碰她。
“我没用邪术!”我急忙打断她,声音因为急切而提高,又引得一串咳嗽,“我……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可能……可能有用的记载……试了试……”我说得含糊其辞,心虚不已。
“记载?那本书里除了掠夺和毁灭,还能有什么记载?!”冷月根本不信,她的眼神冷得像是要结冰,“沈砚!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你心口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逼问如同冰锥,一下下刺在我心上。我知道瞒不过去了,也无力再编织谎言。
我颓然地靠回草堆,避开她灼人的视线,看着跳跃的篝火,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一个……同命契。书上说……寒毒绝境时,会有一缕生机暖流……需要……需要至亲至信之心头血为引,绘制契约……或许能……引导那缕生机……”
我说得尽量简略,尽量淡化其中的凶险。
但冷月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瞬间就明白了“心头血”意味着什么,明白了“同命契”背后那近乎自杀的代价和无法预测的风险。
她沉默了。长时间的沉默。
山洞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声音和阿竹不安的呼吸。
我忍不住抬眼看向她。只见她怔怔地望着洞顶,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痛苦和悲哀。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迅没入干草之中。
她哭了。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揪心。
“……值得吗?”许久,她才哽咽着,出几乎听不见的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自责。
值得吗?用我的命,去赌她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我看着她的眼泪,感受着心口那依旧抽痛的伤口和体内并未完全解除的毒素,还有那几乎被抽空的虚弱感,却缓缓地、坚定地给出了答案。
“你活着,就值得。”
篝火噼啪一声,爆起一朵明亮的火花,短暂地照亮了她泪流满面的脸,也照亮了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
山洞再次陷入寂静,却有什么东西,在无声中悄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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