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平台之上,杀机骤临!
四尊青铜武士眼中幽绿火焰炽盛,如同被惊醒的远古凶灵。它们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青铜巨靴砸在平台地面上,出“咚!咚!”的闷响,震得人心脏麻。手中那门板般的巨斧,斧刃在幽绿火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寒芒,带着撕裂空气的低啸,分别向四人劈斩而来!攻势简单、直接,却充满毁灭性的力量。
“散开!各自牵制一尊!”赵天雄厉喝一声,仅存的左臂一抖,一截隐藏的短刃自袖中滑出,他身形一矮,如鬼魅般贴地向最左侧的武士下盘滑去,试图寻找关节连接处的弱点。他的战斗风格狠辣而高效,是数十年生死搏杀磨砺出的技艺。
冷月面对迎头劈下的巨斧,没有硬接。她足尖一点,身形如风中残叶般向后飘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斧锋。残鸢剑已然出鞘,剑身清亮如一泓秋水,在幽暗中划出冷冽的弧线。“叮叮当当!”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撞击声,她以精妙绝伦的剑法,瞬息间在武士持斧的手臂关节处连点七剑,火星四溅。然而,剑尖传来的反震之力让她手腕微麻,那青铜铠甲坚硬异常,她的攻击竟只能留下浅白印记,未能造成有效破坏。
苏墨面对的压力最大。他本不擅长正面硬撼,面对横扫而来的巨斧,他只能凭借灵巧的身法不断闪避、后跃。同时,他双手连扬,数枚造型奇特的“纸鸢镖”激射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打在武士的膝窝、肘关节以及头盔眼窝等要害。镖上附着的并非纯粹力道,而是巧劲与机关术的结合,试图卡死其活动关节。然而,青铜武士内部机括的力量远想象,纸鸢镖或被弹飞,或被直接震碎,收效甚微。
而沈砚,则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面对那挟着万钧之势当头劈落的巨斧,他没有闪避,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近乎野性的光芒。右臂之上,淡金色的纹路以前所未有的度游走、烫,一股灼热而庞大的力量自丹田涌起,流遍四肢百骸。他低吼一声,不退反进,竟是单臂向上,五指成爪,直直迎向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斧刃!
“沈砚!”冷月余光瞥见,失声惊呼。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巨响在平台上炸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预想中臂断人亡的场景并未出现。沈砚的右手,竟然后先至,死死抓住了巨斧斧刃下方寸许处的斧柄!他的五指如同铁铸,深深嵌入青铜之中,淡金色的光泽顺着手臂蔓延,隐约在皮肤下形成一层极淡的、如同龙鳞般的虚影。
那尊青铜武士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因这突如其来的阻力而微微后仰,关节处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幽绿的眼火剧烈跳动,似乎也为之困惑。
沈砚脚下的青铜地面,以他为中心,寸寸龟裂!他额角青筋暴起,呼吸粗重,硬接这一击显然也极其勉强。但他成功了,不仅接住了,更凭借一股沛然莫御的蛮力,将这庞然大物硬生生遏止!
“攻击关节连接处!内部有传导结构!”沈砚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感受到斧柄传来的力量波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他猛地拧腰力,竟将这尊沉重的青铜武士带得一个趔趄,破坏了其平衡。“苏墨!左侧膝后三寸,全力!”
苏墨反应极快,几乎在沈砚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枚特制的、带有螺旋钻头的破甲镖已脱手而出,化作一道乌光,精准无比地命中沈砚所指的位置!
“噗嗤!”一声异响,不再是金属碰撞,而是如同刺入了某种坚韧皮革。那尊青铜武士的左腿膝关节处,猛地爆开一小团幽绿色的粘稠液体,动作瞬间变得迟滞僵硬!
“有效!”苏墨精神大振。
“冷月!右肩胛连接处,剑罡透入!”沈砚再次低喝,同时双臂肌肉贲张,死死锁住面前武士的巨斧,为同伴创造机会。
冷月心领神会,残鸢剑剑尖瞬间凝聚起一点极寒的星芒,她身随剑走,如同融入剑光之中,人剑合一,直刺而出!剑未至,凛冽的剑气已让空气温度骤降。
“霜天破!”
“叮——噗!”
剑尖点中目标,先是清脆一响,随即是更沉闷的穿透声。剑气如同有生命的寒流,强行钻透了青铜铠甲的缝隙,侵入了内部。那尊武士的右臂动作猛地一僵,巨斧险些脱手,关节缝隙处渗出更多幽绿液体,并且迅覆盖上一层白霜。
赵天雄那边,也找到了节奏。他不再试图破坏坚硬的铠甲,而是利用铁钩与短刃,专攻下盘脚踝与小腿连接处的薄弱点,不断制造细微的破坏,积少成多,成功限制了其移动。
找到了方法,战局瞬间扭转。四人配合越默契,沈砚凭借骤然爆的巨力和蛊母强化的体魄作为主扛和指挥,冷月以精纯剑罡进行内部破坏,苏墨以机关暗器精准打击要害节点,赵天雄则以老辣经验查漏补缺,牵制干扰。
不多时,四尊青铜武士相继停止了动作。眼中幽绿火焰明灭不定,最终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僵立在原地,如同再次化为了死物。平台地面上,溅满了那种幽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出类似腐草混合着金属的怪异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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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平台上只剩下四人粗重的喘息声。
沈砚松开抓着斧柄的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淡金色的血液缓缓渗出,但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蠕动、愈合。他右臂的金纹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残留的灼热感依旧明显。他看向自己的右手,眼神复杂,这股不受控的力量,既是依仗,也是诅咒。
“没事吧?”冷月快步上前,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眉头紧蹙,下意识想从怀中取金疮药。
“皮外伤,不碍事。”沈砚摆了摆手,示意她看正在愈合的伤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几分随意,但眼神深处的凝重未散。
冷月动作一顿,默默将药瓶收回。他的“特殊”,她早已见识,只是每一次目睹,心中那份异样感便加深一分。
苏墨则蹲在一尊失去动力的武士旁,用工具小心地撬开其肩部一块略有松动的甲片,探查内部。“不可思议…并非纯粹的机关造物。内部有生物组织与金属机括融合的痕迹,还有这种绿色液体…像是某种活性能量载体,或者说…是经过炼制的‘蛊血’。”他抬起头,脸色白,“将生物技术与机关术结合到如此地步,当年的无梦楼,技艺究竟达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赵天雄走到平台边缘,望着下方依旧深不见底的阶梯,沉声道:“这不过是守门的‘青铜卫’而已。越往下,守卫的力量只会越强,机关蛊阵也会越诡奇莫测。当年总坛封闭,除了外部敌人,内部…也未必全然安稳。那些未能撤离的,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可能在这百年间,生了异变。”
他的话让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的三人心中再次蒙上一层阴影。这地宫,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