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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陆知行醒来(第1页)

陆知行已经昏睡了整整四天三夜。

这四天三夜,他也了四天三夜的高烧,浑身滚烫,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只有被高热灼烧的呼吸粗重地起伏着,像个随时可能熄灭的火炉。季泽安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眼看着那孩子清俊的眉宇在梦魇中痛苦地蹙紧,唇上干裂起皮,自己的嘴角也急得燎起了一串晶亮的水泡,一说话就丝丝地疼。

若不是师洛水平静而坚定地反复把脉,用沾湿的细布为陆知行擦拭额头和手心,并一遍遍低声告诉他:“脉象虽浮数,但底子尚稳。这孩子不是伤了根本,是心神耗竭太过,累极了,也……痛极了,身体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让他睡,让他烧完这一场。”——季泽安恐怕真就要撑不住,彻底崩溃了。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沉郁的黛青,又一点点透出灰白,终于,泛起了冰冷的鱼肚白。新的一天,裹挟着晨间清冽又无情的寒气,又一次开始了。

季泽安僵坐在椅子里,眼窝深陷,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一半心神被榻上昏睡的少年牢牢攥住,另一半,则被遥远的牵挂与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撕扯着——卓烨岚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黑水城局势诡谲,陆染溪身陷其中;女儿的回信迟迟未至……

他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在寂静的等待中承受着双重煎熬。然而,在这片近乎绝望的焦虑深处,却始终盘踞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近乎本能的笃信:嫣儿……他的嫣儿,总会有办法的。无论局面多么凶险,那个已然成长得乎他想象的女儿,似乎总能于绝境中,撕开一道光亮的口子。这份潜意识的依赖,成了此刻支撑他不致彻底垮掉的、最后一根细微却坚韧的支柱。他望着窗外逐渐明晰的天光,仿佛在等待那道穿透云层、来自遥远宫阙的指令。

季泽安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那片逐渐亮起却依然灰冷的天光。晨风从窗隙钻入,带着边城特有的粗砺寒意,却吹不散他心口那块越坠越沉的巨石。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卓烨岚和陆染溪的生命线上,又切下薄薄一片。他交握的双手指节捏得白,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痕,却感觉不到疼。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凌迟逼得再次起身踱步时,一声极其锐利、穿透黎明的清唳自高空传来!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道灰蓝色的影子如同撕裂晨曦的箭矢,以惊人的度俯冲而下,精准地穿过敞开的窗扉,稳稳落在了屋内专门架设的横杆上。是惊云!它长途疾飞,羽毛上还凝着远方的寒露与风尘,金色的眼瞳锐利地扫视室内,喉间出低微的、带着催促意味的咕噜声。

季泽安几乎是扑了过去,颤抖着手,解下惊云腿上捆绑的细管。那铜管触手冰凉,带着高空疾驰后的寒意。他拧开蜡封,倒出内里的东西——一张卷得极紧的纸条,以及一枚……边缘不规整、触感沉实冰凉的金属片?

他先展开纸条,动作急迫得几乎将薄纸扯破。然而,预想中详尽的指示或安抚并未出现,雪白的宣纸上,只有一个墨迹淋漓、力透纸背的大字——

等。

那一个字,孤零零地占据中央,笔锋转折处带着女儿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却也让季泽安的心猛地一沉,随即悬在了半空,无所依凭。

等?等什么?等到何时?在这种每一刻都关乎生死存亡的关头,等,几乎是最残忍的指令。

他的目光倏地移向那枚金属片。灰扑扑的,非金非铁,边缘有明显被强行掰断或腐蚀的痕迹,表面蚀刻着极其古怪繁复的纹路,似文字又似图腾,磨损严重,大半已模糊不清,绝非中原常见之物。这是什么?信物?线索?还是某种他不理解的暗号?

季泽安将金属片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棱角硌着皮肤。他不明白这残缺的金属片究竟有何用处,代表何种含义,但他无比确信——他的嫣儿,绝不会在这种时候,送来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这金属片,必然与眼前的困局、与黑水城、与陆染溪……甚至与失踪的卓烨岚,有着某种至关重要的联系!只是这联系被重重迷雾笼罩,他一时无法勘破。

这种明明握着关键之物,却不知如何使用、通往何方的感觉,几乎令人狂。

“等……该怎么等?等到何时才算够?”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嘶哑干裂,“烨岚她……还能撑多久?染溪……在南幽的狼窝里,又能熬到几时?”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根烧红的铁丝,反复灼烫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他握着金属片和那张只写了一个字的信纸,在屋内有限的空间里来回疾走,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绝望困兽。焦虑、担忧、无力感,还有对生死的恐惧,混合成一种几乎要将他理智吞噬的洪流。他的呼吸越粗重,眼底的红血丝更加密布,嘴角的水泡因激动而隐隐渗出血丝。

一直静静守在一旁的师洛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先是快扫了一眼季泽安摊在桌上、仅有一个“等”字的密信,清冷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沉的忧虑。她自然明白北堂嫣此举必有深意,很可能是更大的布局正在展开,需要时间。但她也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再这样无头苍蝇般焦虑下去,不等任何转机到来,他自己就会先被这重压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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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季泽安又一次猛地停在陆知行的榻前,看着少年依旧昏睡、高热不退的脸庞,眼中流露出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与自责,身体微微摇晃,似乎要支撑不住时——

师洛水动了。

她无声无息地贴近季泽安身侧,在他毫无防备、全部心神都被内疚与焦虑占据的刹那,并指如风,精准而迅地在他颈后某个穴位上一按。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阻断气血上行,使人陷入短暂昏厥。

季泽安只觉后颈一麻,眼前骤然黑,那绷紧到极限的意识之弦“啪”地一声断裂。他甚至连惊愕的表情都来不及露出,身体便软软地向一旁歪倒。

师洛水早已做好准备,手臂一伸,稳稳扶住他沉重的身躯,避免他摔倒在地或撞到桌角。她将他半扶半抱到一旁的软榻上躺好,动作沉稳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看着季泽安即使在昏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和嘴边燎泡,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取过薄毯为他轻轻盖上。

“对不住。但你若清醒着,除了徒增煎熬、损耗心神,于事无补。嫣儿既然要我们‘等’,我们便等。而你,需要休息。”她低声自语,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这略显粗暴的干预是必要的。

室内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惊云偶尔梳理羽毛的细微声响,以及窗外越来越清晰的晨间嘈杂。

然而,这安静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季泽安被师洛水敲昏过去约莫一炷香之后,一直昏睡在床榻上的陆知行,眼睫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他喉咙里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类似受伤幼兽般的呜咽,随即,那双紧闭了四天三夜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

但那眼神,全然不是师洛水预想中的虚弱、迷茫或感激。那是一双极度警惕、充满攻击性和野性的眼睛!瞳孔在骤然接触光线时急剧收缩,随即迅扫视周围陌生的环境,最后死死锁定在离他最近的、正因他苏醒而略带讶然看过来的师洛水身上。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绷紧了,尽管虚弱无力,却像一只察觉到致命威胁的野兽,挣扎着想要撑起身,缩向床榻内侧,喉咙里出低低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他的眼神浑浊而混乱,没有理性思考的痕迹,只剩下本能的对陌生环境和陌生人的恐惧与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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