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只当她是脑残粉,说的话不作数。
早饭后,该出了。
青禾想了想,对采薇说:“今日你们不用跟着,放一天假吧。我跟赵木根去就行。”
采薇愣了:“姑娘一个人去?那怎么行……”
“不是一个人,有赵木根呢。”青禾道,“去旧主子府上,带太多人反倒像拿乔。就算真遇上什么事,赵木根出面也方便些。”
采薇还想说什么,见青禾神色坚定,便应下了。
青禾又交代:“你们在家歇歇,这阵子都累了。”
“是。”采薇应道。
辰时三刻,赵木根套好了车。
马车是寻常的青幔小车,不显眼。青禾上了车,赵木根坐在车辕上,轻轻一甩鞭子,马车缓缓驶出胡同。
街上行人不多,晨光柔和地洒在青石板路上。时辰还早,青禾怕去早了唐突,特意嘱咐去路过虎坊桥绕一下,到了安济堂门口,青禾却不下车,只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铺门已经开了,陈大夫正坐在堂前,有个老妇人在那儿抓药。一切井然有序,她放下车帘,心里踏实了几分。
马车穿过西四牌楼,往东北方向一直走,约莫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了一条胡同口。十五阿哥府还是老样子。黑漆大门,铜环锃亮,只是门房换了人,是个面生的中年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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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木根上前递了帖子,说了来意。
那太监看了眼帖子,又看了眼后头的马车,态度还算客气:“姑娘稍候,奴才进去通传。”
青禾在车里等着。
不多时,门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青禾姐姐!”
车帘被掀开,芸香的笑脸探了进来。
“真是你!”芸香眼睛亮晶晶的,“福晋说今儿个你会来,让我在门房候着,我还怕等不到呢!”她说着,伸手来扶青禾下车。
青禾有些意,原以为这次随驾去塞外,芸香该跟着去的:“你没去热河?”
“没呢。”芸香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翠喜姐姐跟着主子去了塞外,我留在府里。”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青禾姐姐,你离府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怎么都不回来看我们?前阵子听说你抬了旗,还得了宅子,我们都替你高兴……”
青禾笑着听她说。
穿过垂花门,进了内院。园子里的景致还是老样子,假山、池塘、回廊,一草一木都熟悉。只是时节不同,夏日草木繁茂,郁郁葱葱。
芸香一路说,从府里的琐事说到塞外的传闻,又说翠喜姐姐前阵子捎信回来,说在热河见了世面。
“对了,”她忽然压低声音,“青禾姐姐,你如今在哪儿当差?我听说……是在雍亲王府上?”
青禾不动声色:“在圆明园,帮着料理菜圃药田。”
“圆明园啊。”芸香眨眨眼,“那也是雍亲王的地界。姐姐真是出息了,比在咱们府里强。”
说话间,已到了正院。
正房的门开着,两个小丫鬟在廊下做针线。见她们来,忙起身打帘子。芸香在门口禀报:“福晋,青禾姑娘到了。”
里头传来瓜尔佳氏的声音:“快请进来。”
青禾进了屋。
先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味,是福晋惯用的百合香。屋子里的摆设也没大变,只是多了一架屏风,上面绣着百子图。
她抬眼看向坐在炕上的瓜尔佳氏。然后就愣住了。不过才多久没见,瓜尔佳氏怎么变成这样了?
从前那个纤瘦娇小的福晋如今整个人圆了一圈,脸盘大了,胳膊粗了,腰身更是臃肿不堪。若不是她身边站着熟悉的瑞珠,青禾几乎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