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在很多时候,并非是轰轰烈烈的誓言或惊天动地的壮举,它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渗透在日常肌理之中的习惯。
是清晨醒来时,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名字;
是走在路上时,会下意识地避开她不喜欢走的坑洼路段;
是看到一件有趣的小东西时,会第一时间想与她分享的冲动。
对于陈潇而言,这种甜蜜,具象化成了废弃音乐教室里,那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安静的时光。
那个周六的约会,像一场被精心编排过的、完美的梦。
他们看了电影,他为她讲解了她听不懂的物理理论;
他们吃了甜品,他看着她将一整块草莓蛋糕吃得满脸都是;
他送她回家,在楼下,他们牵着手,说了很久很久的、毫无意义的“废话”。
从那以后,那间被尘埃与时光覆盖的音乐教室,便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神圣的“安全区”。
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陈潇都会像往常一样,在橙小澄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眸中,对她伸出手。
然后,他们会像两只偷食的、快乐的小松鼠,溜进那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世界。
橙小澄不再像最初那样,只是好奇地四处探索。她会带上自己的作业,坐在那架被擦拭干净的钢琴旁,安安静静地写。
而陈潇,则会坐在她的身边,或看书,或解题。
房间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的鸟鸣。
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这画面,安静,美好,像一幅被定格了的、充满了暖色调的油画。
“陈潇,这道题,我还是不会。”
橙小澄托着腮,看着一道复杂的解析几何题,愁眉苦脸。
她用笔的末端,轻轻地戳了戳陈潇的手臂。
陈潇从一本厚厚的物理书中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道题,又看了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拿过她的笔,在草稿纸上,画出了一个清晰的坐标系。
“你看,这个点,我们可以设为x?,y?,另一个点,设为x?,y?……”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像一舒缓的、充满了理性的诗。
他讲得很慢,很有耐
心,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得如同水晶。
橙小澄没有在听题。
她只是侧着头,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专注的、好看的侧脸,看着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眼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行她看不懂、却又觉得无比帅气的公式。
她觉得,他讲题的样子,比他赢得比赛时,还要迷人。
“……所以,这条抛物线的焦点坐标,就是,o,听懂了吗?”陈潇讲完,转过头,正好对上她那双充满了花痴眼神的、亮晶晶的眼眸。
他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却又带着些许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用指节,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想什么呢?”
“想你。”橙小澄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陈潇的身体,在那一刻,瞬间僵硬。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烫。
他别过头,不敢再看她,只是将草稿纸推到她面前。
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慌乱的僵硬:“看懂了就自己再算一遍。”
橙小澄看着他那副故作镇定的、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拿起笔,乖乖地开始演算。但她的嘴角,却始终挂着些许甜蜜的、狡黠的笑意。
她喜欢看他这副为她而乱了阵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