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悟空和魏无羡面前的筹码堆成小山,吸引着全场或羡慕或贪婪的目光时,一个略带倨傲的清朗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啧,这不是孙道友和魏道友吗?昨日在城南高地的阏伯神像处得见两位的仙容,正想上前结识,请教一番玄门妙法,结果二位连同唐长老一行人被苏将军请走了,未能如愿,着实遗憾。今天有缘再见到二位,就看见二位大杀四方,真是好兴致,好手气啊。王某也想要加入进来,不知二位可否赏个脸?”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道袍、腰佩长剑的年轻道士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桌旁,正是“王文卿”。他脸上挂着看似温和实则带着几分讥诮的笑容,目光扫过那堆筹码,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近乎孩童看到新奇玩具般的贪婪与玩味。
“???”孙悟空一眼就认出了王文卿,“臭牛鼻子,之前在金陵城我两位师父的面前没被俺老孙骂爽吗?你怕是个抖吧,酸完我们是想俺老孙再骂你一通让你高潮是吧?”
“王文卿”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解(“抖”?“高潮”?这猴子的用词真是粗鄙又古怪),但随即被更浓烈的玩味取代。他虽无原本记忆,但模仿和学习能力极强,立刻顺着孙悟空的话,摆出一副被戳破心思却强作镇定的模样,语气带着刻意拉长的腔调:“孙道友还是这般快人快语。不过,赌桌之上无旧怨,只有输赢。怎么,莫非是怕了我,不敢让我加入?”
“怕你?哈哈哈!”孙悟空果然被这拙劣的激将法瞬间点爆,他一脚踩在椅子上,金睛圆睁,指着“王文卿”的鼻子,“俺老孙会怕你这个酸狗?笑话!天大的笑话!来来来!你想玩什么?俺老孙奉陪到底!今天不把你赢得裤子都当掉,俺老孙就不姓孙!”
他一把将面前如山的筹码推向前,哗啦啦的声响引得周围一阵惊呼。“看到没?这些!都是你的目标!有本事就全赢去!就怕你没这个本事,反而要给俺老孙添更多嫁妆!”
魏无羡在一旁用陈情抵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猴子,真是半点激不得。但他也没出言阻止,只是眯着眼,更加仔细地观察着“王文卿”的反应。这家伙,挑拨的时机和方式都太过刻意,仿佛就是冲着猴哥这暴脾气来的。且此人的气息……明明是纯正的道门罡气,但总觉得有哪里隔了一层,像是隔着琉璃看火,真切却又扭曲。
“王文卿”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旁边一张相对安静、铺着深绿色绒布的牌桌上,那里正在进行着一场筹码惊人的对局,“大圣既已下战局,文卿岂有不战之理?不过大家都是修行之人,玩这些纯靠运气(他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俗物,未免落了了下乘。不如玩点更需要‘脑子’和‘定力’的?比如……德州扑克如何?一对一,或者我们三个一起,那才够刺激。”
德州扑克,这种玩法更注重心理博弈、计算和欺骗,显然更适合他挥“特长”。
孙悟空一听“需要脑子”就不太乐意,但听到“刺激”二字又来了精神:“扑克?好啊!俺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什么没见过,还怕你这个?”
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眼下确实是接近并试探这个“王道友”的好机会,便也笑道:“既然王道友有此雅兴,那我们便奉陪到底。猴哥,看我这次怎么帮你杀他个片甲不留。”
“哼,俺老孙自己就能赢!”孙悟空不服气地嚷嚷。
三人移步至德州扑克桌。荷官是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手法娴熟地洗牌、牌。
第一局:孙悟空的“豪赌”
孙悟空根本不懂什么策略,全凭“感觉”。他拿到两张手牌,看也不看就大叫:“a-!(全下)”
“王文卿”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孙道友果然……豪爽。”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牌,略一沉吟,竟然也推出了全部筹码:“跟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简单粗暴的玩法。
魏无羡扶额,直接弃牌。开牌后,孙悟空是一对,“王文卿”只是一手散牌,但其中有一张a。然而公共牌出,竟然又出两张a!“王文卿”以三条a轻松赢下巨额筹码。
“哈哈哈!承让了,孙道友。”真人模仿着王文卿的语气大笑,“看来运气,有时候也会站在‘理智’这边呢。”他意有所指。
孙悟空气得直抓毛。
第二局:魏无羡的“算计”
魏无羡开始认真了。他仔细计算着概率,观察着“王文卿”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下注模式。他现对方下注极其果断,几乎从不犹豫,仿佛能看穿牌靴一般。
魏无羡拿到不错的牌,稳步加注。“王文卿”总是轻松跟上。直到最后一张河牌出,魏无羡组成了顺子,他判断自己胜率极高,于是推出了大量筹码。
“王文卿”歪着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好奇表情:“魏道友这么有信心?那我……也跟吧。”他推出的筹码恰好比魏无羡多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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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牌,“王文卿”亮出的牌面竟然组成了更大的同花!
“哎呀呀,真是险胜。”真人拍了拍胸口,故作惊讶,但眼神里的笑意却冰冷而残忍,“魏道友的算计似乎差了一点‘运气’呢。”他又收走一大片筹码。
魏无羡眉头紧锁。不对,太巧了。对方似乎总能恰到好处地击中关键牌,这不是运气好能解释的。他暗中运转鬼道秘法,试图感知,却被对方身上那纯正平和的道家气息完美阻挡,探查不到任何异常能量波动。
轮番上阵,兵败如山倒
接下来的牌局,几乎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孙悟空不信邪,几次想凭“直觉”a-翻盘,结果输得更惨。魏无羡试图用更复杂的策略buff(诈唬)或者trappg(设陷阱),但“王文卿”就像能洞悉人心一样,总是在最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要么用更差的牌吓退魏无羡,要么用更好的牌让魏无羡付出巨大代价。
他赢牌的方式多种多样,有时是公共牌出绝地逆转,有时是精准抓住孙魏的buff,有时则是用巨大的加注逼迫他们放弃可能赢的牌。他面前的筹码越堆越高,而孙悟空气得龇牙咧嘴,魏无羡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这个“王文卿”的打法,透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恶趣味的玩弄感,他似乎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看着两人从自信到怀疑再到焦躁的情绪变化。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之前赢下的如山筹码,几乎十之七八都流入了“王文卿”的面前,只剩下可怜的一小堆。
“王文卿”好整以暇地整理着筹码,将它们码放得整整齐齐,脸上那副属于王文卿的、带着世家子弟矜持的笑容,此刻在孙魏二人眼中显得无比刺眼和虚伪。
“看来今日,”他慢悠悠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愉悦,“二位道友的运道,似乎都转到在下这里了。还要继续吗?”
孙悟空猛地一拍桌子(这次魏无羡没来得及拦),巨大的声响让整个赌场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