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将她的神情渲染的格外温柔。
叶鹤归眼神带着几分沉甸甸的郑重,喉结剧烈滚动:“宋知蕴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如果说了会让自己不开心,你可以不用说。”宋知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再亲密的关系也要留有余地。
叶鹤归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指节泛白:“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吓人,但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请你一定要信我,好吗?”
他眼神充斥着想被人信任的期许,像流浪小狗希望有个温暖的归宿。
宋知蕴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柔弱的顶,“你慢慢说,你说的我都信。”
【叶黛玉,不要怕。】
【我们有很多时间,你不要急慢慢说。】
叶鹤归低头,用顶在她掌心蹭了蹭。
他垂下眼眸,没敢与她对视,轻声道:“我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回到岁大学毕业那年,这事情我只告诉了爷爷。”
“什么?”宋知蕴很震惊。
【他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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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啊,这世界漏成筛子了吗?带能量体的,重生的,各式各样都来了。】
【等等,他岁大学毕业了?】
叶鹤归暂时没有空思考宋知蕴心里话。
他眼底翻涌着凝重无比的痛楚,嗓子哑得不成样子:“爷爷刚才嘱托你照顾我,是因为我上辈子死在四连了。”
“你说什么?!”宋知蕴瞳孔微微收缩,周身戾气横生。
“上辈子我是在抵达四连的第一天,被杨学军推进河里,死了。”
叶鹤归眼眶泛红,指尖深深陷进掌心,嗤笑:“这辈子我来到四连的第一天,没有走出知青点,我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结果第二日还是被杨学军推进河里。”
“所以你才会做掉杨学军报仇。”宋知蕴想起将他救上岸后,他求救的话。
——他说:谁来救救他
死在河里的人,再次面对同样死亡的场面,恐惧与无助会吞噬掉所有理智,他却还在求救,那是放不下对家人的羁绊以及对生的渴望。
宋知蕴抬手抚摸他泛红的眼角,想要替曾经的叶鹤归拭去眼角的泪,“叶鹤归,以后我们都不去有水的河边。”
叶鹤归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像抓住水中浮木。
他眼神看向宋知蕴,却像是透过她回忆上辈子的场景:“宋知蕴,我上辈子很没用,我被人推下河里淹死后,爷爷听闻我的死讯没撑过这个冬天,哥哥得知我和爷爷的死讯,最终死在战场”
滚烫的泪水砸在她手背,宋知蕴眼眶酸,忍住满肚子询问,安静的倾听。
她清楚,比起询问上辈子的细节,此刻的叶鹤归更需要一个安静的听众。
叶鹤归声音压得很低,尾音颤抖:“我死后,灵魂存有意识,被束缚在京市内,作为孤魂的我现了全家被害死的凶手,知道令人笑的真相。”
那双漂亮的瑞凤眸此刻蒙着一层水雾,连鼻尖都微微泛红。
宋知蕴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掉。
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扯了一下又一下,酸涩难忍的无力感蔓延四肢百骸。
她只能不停的眨眼掩盖眼中水雾,嗓子像被巨石堵住,不出声音。
她又忍不住想要安抚那颗无助又脆弱的灵魂,历经苦楚再次回到令人难过的,重头开局是恩赐还是折磨,只有他心里清楚。
“叶鹤归,别害怕。”宋知蕴伸手环抱住叶鹤归清瘦的腰身。
“你现在有我叶鹤归无论你的仇人是谁,我都帮你报仇,我会陪着你。”
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姑娘,此刻动作带着细腻的温柔,手掌轻抚他颤抖的脊背,轻轻拍着。
“宋知蕴叶家人死亡的原因太可笑了。”
他弯着腰,将瘦小的人环抱在怀里,闷在她肩头哽咽:“我外祖家出海前是中医世家,家里人均寿命过百岁,有人散布外祖家有长生配方就因为这样的一个谣言,我家人的命,活生生的性命被没了,就因为这可笑的谣言。”
“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悲鸣的笑声如同鸟儿死前对世间的嘲讽,带着自不量力的荒诞诅咒,痛恨可笑的世间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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