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蕴耳力本就好,隔壁桌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她放下筷子,看向那桌的几位女同志,很意外她们会开口帮自己说话。
“岁寒,你先吃,我去看看傻逼。”宋知蕴口气平淡的像是说去上个厕所。
不等叶鹤归说话,她已经站起身朝那边走去,很明显是不想带叶鹤归过去。
“知知,今天是喜日子。”叶鹤归提醒了句,担心爹岁数大不经吓。
宋知蕴轻轻“嗯”了下,算是回应。
叶鹤归放心了。
只要知知答应他的话,都不会食言。
那桌的气氛还在僵持,王向万被说感觉丢面子,正准备教育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听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是四连的人吗?”
声音不大,却吸引全桌人注意力。
王向万扭头看身边人,没想到是她!
他抬手撩了下额前碎,勾出邪笑:“你好,我是二连知青王向万,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故意来”
“不是四连人,你吃什么席?”宋知蕴打断油腻男说话。
王向万被问得一愣,强自镇定地挺直腰板:“宋知蕴你也太小气了,我们都是一个分场的,来参加喜宴很正常,况且你”
她再次打断蠢男人说话,继续说:“别人来吃席都随礼,你随份子了吗?”
“随份子?”王向万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一噎。
他是跟着吴远来蹭席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知青院的代表已经随了份子”
“代表?这个代表是四连知青代表吧,二连知青什么时候成为四连知青的小弟,还能代表随份子了?”宋知蕴毫不客气地再次打断他说话。
从对方嘴里获得想要信息,便不想听油腻蠢货说话。
这会对她造成视觉污染,精神干扰,需要一份岁岁热情抱套餐才能治好。
王向万觉得自己被宋知蕴瞧不起了,自尊受到伤害。
王向万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压制宋知蕴。
他摆出副知青的高傲模样:“我是二连的知青怎么了?参加喜宴还分连队?你们四连还搞排外?”
如果此时孙华知青在现场,一定会告诉王向万:你完了,你给了对方送分题,踢到铁板了。
宋知蕴冷笑一声,手指敲了敲饭桌,“四连知青点只随了一毛钱份子,因为是四连知青,我们老宋家觉得来了就是客人随不随份子都行,都是图个热闹。”
“但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二连知青,来吃喜酒谁邀请的你了?”
“这位知青你自诩文化人,怎么也腆着脸来蹭吃蹭喝,难道文化人占便宜都是喜欢蹭喜宴,满脑子男娼女盗污言秽语,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宋知蕴眼神轻蔑像看货品一样,冷眸上下打量王向万:“人丑就算了,何苦为难自己呢。”
没逼硬装,人丑还蠢,不如死了。
这一番话句句诛心。
宋知蕴的话像巴掌似的狠狠甩在王向万脸上,尤其是她轻蔑的眼神极具羞辱性,像是当众扒光王向万衣服。
王向万气的面色涨红,恼羞成怒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碟乱响:“你个妇道人家敢跟男人叫板?简直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我跟你这种人没话说!”
他知道宋知蕴结婚了,所以搬出“妇道”当挡箭牌,想把自己摆在道德高地。
“妇道?”宋知蕴险些笑出声。
这词多新鲜呐。
她音量不大,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我确定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国家都成立多少年了,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唯有你脑子里还装着这些封建残余的糟粕?”
“你娘生下你,就是最不守妇道的行为,你个违背妇道的产物,一个未婚丑男将妇道挂在嘴边,咋的妇道住你家里了,你喜欢风韵犹存的妇人是你的癖好,没必要宣扬出来,这东西不光彩。”
“文化人,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