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风挑了挑眉眼,玩笑道:“贺兄如此豪迈,巫某胆敢问一句,你知我是南冥教教主,与我同流合污,不怕名门正派找茬儿?”
“有何可惧?贵教在他们眼里是邪|教,在我眼里却是个有趣且特别的组织。只不过地域相隔千万里,有些东西认知不同,看法自然不同。是非对错,我贺宴舟自会判断,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贺宴舟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将酒坛子’啪嗒‘一声往后一扔,回头对着巫行风道:“巫兄还不快带路,今日我师弟师妹都在,走慢了会被抓到的。”
“哈哈哈哈!巫某就喜欢贺兄这样有个性的大侠!不过,你既然都不在乎世人看法,又为何会害怕师弟师妹呢?”巫行风问道。
贺宴舟道:“不是怕他们知道我与邪|教相交,而是怕他们捉我回去处理门派大大小小事宜。当掌门可不是容易事啊!”
“那还废什么话,南诏离豫章千里路,现在出发最快也得七日之后抵达!”巫行风说着已经踩着轻功往山下飞去。
贺宴舟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自从贺宴舟出关后,门派事宜几乎交给了师弟师妹打理,他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半个月不见人影。所以今日他离开逍遥派去体验所谓的风土人情,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七日后贺宴舟同巫行风到了南诏国,由于他身份特殊,特地带了面具。南诏人民热情好客,他一路吃喝玩乐,随巫行风到了南冥教。
第一次到南冥教巫行风便丢给了他一张南冥教的通行令牌,如此一来,他只要在茯苓山感到无聊无趣时便会大老远跑来南诏来,在南冥教佛陀阁中与巫行风对酒当歌,比武切磋。
一来二去,贺宴舟便熟悉了南冥教的构况,以及巫行风的两个儿子。
贺宴舟是无双剑法的创始人,是剑圣。他第一次与巫行风在佛陀阁畅快淋漓地对酒言欢时,巫暮云一眼便认出了他腰间的无双剑。
于是便硬着头皮、红着脸蛋请求贺宴舟教自己剑法,但前几次都被拒绝了。
佛陀阁外有一潭莲花池,透过窗棂可以清楚瞧见池子里的莲花,以及南边触手可及的月亮。
贺宴舟不知道巫暮云是如何识破自己的身份的,前几次都是直接拒绝,这个时候却想着挑逗几句:“二公子要我教你剑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作为交换,二公子给贺某什么以作为报酬呢?”
月色朦胧,照在巫暮云身上显得格外耀眼。巫暮云十七岁和贺宴舟十七岁时一样意气风发,眼里、心里都是对武学的痴迷,但他与贺宴舟不同,凡是厉害的,不论强大的内力、快刀、利剑他都想要学来看看。
“我身上没有银两,但父亲会给你的。想要多少都给你。”巫暮云的嗓音清澈透亮,虽然站在他面前的是江湖中两位鼎鼎大名的高手,他也因为自己无礼冲进佛陀阁而感到羞愧,但他却很倔强,站在两人面前如同一颗钉子,屹立不倒。
贺宴舟看着一旁不闻不问的巫行风,从他滋生要逗一逗巫暮云开始,巫行风便没有了声音,“我说巫兄。你这二公子说你要给我银两,想着拿银两套我教他武功呢。你说怎么办?”
巫行风道:“贺兄若想收徒,逍遥派上下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何必来我南冥教?”
“看吧,你父亲懂我。二公子,你长得好看,我倒是很想教你两招,不为别的,就为我贺某人喜欢好看的!”
“没想到贺兄还是看脸的,既是如此,我这孩子运气岂不是不错?得天下第一剑教授剑法,这种事情江湖之中谁人不想?”巫行风说话间往后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巫暮云,“还不快些磕头,叫声师傅好?”
贺宴舟连忙笑道:“不必,不必。我教授二公子几招剑法而已,用不着磕头认师傅。巫兄这番可就言重了。”
“怎地言重?这小子看见厉害的武功就想习来看看,若不是有练武天赋,东学一半,西学一半,混乱冗杂,能有啥成就?”
巫暮云眼里倏然升起了厌恶,扫过巫行风的脸,看向贺宴舟,“贺……”他愣了半响硬是没叫出声,这时贺宴舟笑道:“我与你父亲是挚友,你该叫我一声叔叔。”
巫暮云便硬着头皮道:“贺叔……若是不想教我,便不勉强。况且父亲说得对,我这样学武成不了大事,所以未来南冥教最好别交到我手中!”说罢他便准备离开,贺宴舟赶忙拦住了。
“诶。我可没说不教,二公子理解能力不太行啊。方才不是说了吗?教你几招,学着玩玩。”贺宴舟笑吟吟地看着巫暮云,时不时上下打量,总之眼神不怀善意。
巫暮云沉了口气,冷静了下来。他与巫行风一直以来都是这番不对付,但在学武这件事上,巫暮云愿意让他三分,所以以往戾气再重,今日也只能被他压了下去。
贺宴舟也知晓这父子二人的脾性,来这里也没少见他们斗嘴怄气。可是不得不说,巫暮云确实是个练武奇才,巫行风没想着教他太多武功,都是他从别人手里东拼西凑而来的,没想到却学了最精华的部分,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所以,他答应教他武功,也并非完全看在巫行风的面上的,也有自己的心思,想亲眼看看,南诏的天才是什么样的。
“明日卯时,我……我在龙胆田等着贺叔。”巫暮云丢下这话像是再也呆不住了,急匆匆离开了佛陀阁。
“贺兄,你怎么看上我这儿子了?”巫行风手里拿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宴舟。
贺宴舟心里咯噔一声,转而看向别的地方,装作镇定的样子,“你也知道,你这儿子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看他这些年东拼西凑的本事,也可谓是个天才。我教他几招剑术,说不定他能延伸出来更厉害的招式。”
巫行风一脸怀疑道:“哦?是吗?这就是你看上他的原因?”
贺宴舟不确定巫行风嘴里的看赏是什么意思,这老小子必定是知晓自己的喜好,说这话出来,怎么都像是故意挑衅。
“错了。本大侠坚守底线,不违背道德,也定不会乱了规矩。巫兄大可放心。”
“哈哈哈哈!我也不是不放心,阿云是个好胜心强的孩子,他呀,也绝不会容忍自己做出出格的事情。”
贺宴舟假意喝酒,心里却琢磨着:“好胜心确实是强,但也执拗极了。若真要与他有染,以我那找一个丢一个,凡是你情我愿,绝不负责的做事风格,这小子怕是不好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