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这样了,还嘴硬!等着死在我手上吧!”苏鉴清说着便对着莫濯发起了攻击。
莫濯左右闪躲着,似乎摸透了苏鉴清的出招顺序,躲避起来毫不费力。两人从房梁上打到了栏杆外,从楼上打到了楼下。将戏楼破坏得体无完肤,顺便将剩下的看客都赶跑了。
熙熙攘攘的毒蛇从戏楼缝隙里钻了出来,很快便将苏鉴清围困其中。
苏鉴清不慌不忙的将簪剑对着围墙轻轻一擦,噗呲一下燃起了火焰,她顺势就将手上的簪剑丢了出去,熊熊烈火烧死了部份毒蛇,顺便将周围的毒蛇隔绝在外,把她保护了起来。
“聪明。火焰确实可以抵挡毒蛇进攻。”莫濯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是能阻止人吗?”
苏鉴清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猛然反应过来,却见莫濯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正好,火圈里无人打扰,可以一决生死。”
莫濯看着苏鉴清震惊的神情,双眸暗沉,隐约透着一点儿绿光,恍惚间似乎与夜虺的眼睛重合了。
苏鉴清看到他的瞳孔的瞬间,心中不由一震,眼前这个人,不是人,是怪物。
“你真的是人吗?”
莫濯一愣,冷笑道:“我若不是人,那说明阁下已经到阴曹地府了。”
苏鉴清莫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居然有一种恐惧感。莫濯这个人平日里太低调了,他跟着贺宴舟和巫暮云在中原行走了那么久,功力深浅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苏鉴清并非是不怕魍魉山的神仙,而是莫濯一直以来都给她一种很弱小的错觉,在她印象中,莫濯只是一位与钟老和木英一样的御蛊师。
现在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正阴冷地看着她。
“废话真多!”苏鉴清率先发起了进攻。
她想将对莫濯的恐惧感掩藏起来,最快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快点儿将其解决。
莫濯手上没有武器,要真找出个武器来,那可能就是缠着他右手,吐着信子朝苏鉴清咬去的夜虺。可是区区一条毒蛇,对于苏鉴清这样武功高强,脾气火爆的姑娘来说,构不成威胁,只会嫌弃的避开身子,不愿与其接触。
“哼!”两人在火圈里打了许久,倏然听到了莫濯嘴里传来的不屑,他徒手接下了苏鉴清飞来的簪剑,剑刃划破了他的掌心。
苏鉴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见莫濯不以为然地用舌头舔了一下掌心上的黑血,”阁下这簪剑上淬的毒,不过如此,这也不够杀我呀?”
“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这是鸠毒,剧毒!它怎么会杀不死你?”苏鉴清不可置信道。
莫濯眼里又闪过一丝绿光,“谁知道呢?这世间再毒的东西,都杀不死我?若是我说,我也是世上最毒之物,不知道阁下会不会明白那?”
苏鉴清往后退了两步,“你是……百毒不侵之体?”
莫濯又恢复了沉默,她一个养蛇养蛊虫的,要是体质与常人一样,不早就被毒死了?
‘砰!’周围的梁柱倒下了,苏鉴清集齐了所有内力于手中,周围瞬间失色,奇怪的是,也是瞬间恢复了常色。
“噗!”苏鉴清胸口一阵刺痛,突然就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你……”苏鉴清半跪在地上,脸上还有些迷茫,“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莫濯蹲下身看着她,微微一笑:“不是我下了毒,而是你被我手上的黑蛇咬了。”他将夜虺拿在手上,摸了摸夜虺的头,“你可不知,这么毒的黑蛇,世上没几条的。毕竟它可是夜虺呢。”
传说夜虺是世间最毒的毒蛇,也是世上最恶的精怪,害人吃人,坏事做尽。小蛇有七尺长,大蛇可有三十尺长。其身漆黑如墨,眼翠绿如翡,七寸间有三点纯白。乃是蛇中之王。
“我明明已经……很警惕了,它何时……咳咳咳!!”苏鉴清嘴里全是黑血,脸色惨白如纸。体内的气血膨胀拥堵,筋脉阻断,夜虺的毒在顷刻间已经散布到了她全身,五脏六腑也受其侵害,保不住了。
“哦,夜虺咬人并不疼,而且这小家伙速度极快,你没发现也很正常。”莫濯捡了根地上的木棍,将周围的火扑灭了一部份,留出了一条出路。
“你那么粗心大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发现得了。”莫濯走出火圈,丢下一句:“一路走好。”
苏鉴清没想过自己会死,她一直认为凭借手上的日月神功,她绝对可以打败莫濯,虽然苏鉴清也不知道莫濯在魍魉山的排名,也不知道他究竟功力如何,可是她就是这么自信。
毒素令她的身体痉挛了片刻,倏然就没了生息。留下大火中一个跪在地上的漂亮身影。
贺宴舟和居元在戏楼后面的街道里打得正热火朝天,看到戏楼着了火,纷纷顿住。
追上来的巫暮云趁此机会重重给了居元一掌,直将其打到了十米开外的围墙上,这一些估计肋骨得断不少根。
巫暮云立马抽出七杀朝着居元就直奔而去,势必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阿云!”
贺宴舟大喝一声,将巫暮云定在了原地,“先别杀他。”
巫暮云不解道:“你要留他性命?他这样的人,还有活在世上的必要吗?”
“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总得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吧?”
贺宴舟说着同巫暮云一起走向了居元。
居元吃痛地捂着胸口。巫暮云方才那一掌不仅打断了他的肋骨,甚至差点儿将他的内脏震碎。阴阳诀的威力很大,但不至于这么大。巫暮云似乎在从阴阳诀的控制当中醒过来后,变强了很多。
贺宴舟站在居元面前,蹲了下来,抽出手上的无双剑抵着他的脖子,威胁道:“我师弟他们还活着吗?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居元嘴里全是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上官珩和上官拓一样……是个疯子,三皇子活着与否,只取决于他的心情……从潼关到长安城还要几天的时间,若是这期间上官珩想要杀人,那么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那十二位御蛊师呢?永乐帝抓他们过去是为了什么?要他们炼化药蚀人?”巫暮云冷笑道:“没有蛊母是炼不出药蚀人的。你们这一个个的,就像是着魔了一般,非要执着于这邪门歪道。”
太可笑了。是因为药蚀人很难杀吗?也不是,找几个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人来,药蚀人也不过如此。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一边满足了杀人的欲望,一边能在药蚀人这强大的军队中自我安慰,发挥死者剩余的作用?
上官拓炼化这样的军队是为了享受复仇的快感,永乐帝这么做是因为这些年他只了解上官拓这个人,他的思想一直以来都被上官拓冥冥之中禁锢了。
“邪门歪道又如何,能达到目的就行了!”
巫暮云和贺宴舟身后已经站满了官兵,领兵的是新晋潼关都尉。此人约莫四十来岁,身子挺拔如松,面容是究竟风沙般的古铜色,一双眼睛沉着里透着鹰隼般的锐利。他用长枪抵住了贺宴舟的后腰,令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