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初遇就是一场满是利益的角逐和交易。
沈洄坦然的承认:“是。”
客厅的温度骤然上升,连沈洄这种气血虚的都觉得热,手心都被汗湿透了。
严氿拳头握的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喜欢他?”
沈洄从来都不喜欢严氿那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犟脾气,好在六年来也摸索出来了对付的手段,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开口问:“陈老怎么样了?”
可这手段明显不能对付羽翼已丰的alpha,严氿满眼怒火,浑身肌肉紧绷,几乎下一秒就能冲过来撕碎他。
默认就是承认。
可沈洄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整个人带着冷静如山岳的力量让濒临暴怒的alpha冷静了下来。
严氿深吸一口气道,想到陈商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让老头就那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吊着一口气还有用。”继而神色阴沉:“但那个东西被陈慎之拿走了。”
和自己所料不差,陈慎之应该用自己手术的事情支走了严氿。
可真是物尽其用啊,沈洄内心冷笑。而且陈商的反应也不对,竟论起老谋深算,陈慎之严氿和他三个人摞起来也难是对手。
他直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自己已经不想插手了。
“你做的很好。”沈洄平静的看着严氿,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六年来,严氿成长的非常完美,夺回了严氏,也斗倒了陈慎之,于两人都算是个完美的结果。
严氿猛然抬头看向他,六年来沈洄从来没有肯定过他,无论是他拿满分的卷子,考上世界顶端的名校、分化成alpha,亦或是一步步蚕食陈家,沈洄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来邀功的他,对他说你可以做的更好。
那句话就黑夜深海中遥远的灯塔,不可触及的救赎刺激着他的胜负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他从未想过最终的肯定会这样平淡的被沈洄说出来,内心全然没有被肯定的满足和欣喜,反而像是被挖出了一块血肉,空荡寂寥。
沈洄站起身俯视着曾经的学生,倏然释然一笑:“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了,接下来的路你可以自己走。”
沈洄三言两语就安抚住了暴怒的狼崽,确定他不会发狂后转身离开。
严氿看着他的背影,双眸充斥着复杂激烈的冲动:“那你……沈洄,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沈洄转头认真思考了一阵,给出了答案:“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严氿心脏一颤,滚烫的血液冲击四肢百骸,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承认了自己的唯一,可不是自己想要的唯一。
沈洄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严氿大概会放手,至少现在走,alpha不会暴起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严氿神色复杂的盯着严氿,良久释然的吐出一口气。
“那你想去哪里?”
沈洄内心紧绷的弦稍微放松,“不知道,大概要四处转转吧。”
严氿从酒橱里拿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拿起还温着的牛奶递走到沈洄面前递给他。
“送行酒。”严氿似乎想开了:“记得有空回来。”
沈洄没有接,眼神中带着评估和审视,以他对严氿的认知就算勉强放自己走多少也会心有不甘,这么大方难保不会有猫腻。
他的视线落在那杯牛奶上。
严氿握着牛奶杯子的手十分稳健有力,看出了沈洄的执意,坦然一笑:“我要是真想留下你,你觉得你能走得了?”
“还是说你改主意要留下来?”
沈洄立刻伸手接过了牛奶,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重新塞了回去。
“我走了。”
严氿就这沈洄的背影抿了一口酒,依然压制不住喉咙的干渴。
诱骗狡猾的狐狸果然是件不容易的事,他冷漠、谨慎,可最终还是输了。
啪!红酒洒落一片。
沈洄问声回头对上严氿的目光顿觉不好,立刻朝大门奔去,可刚走了两步,膝盖一软,整个人就半跪了下去。
严氿一步步的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alpha会放走自己垂涎依旧的猎物?”严氿微微弯腰食指抬起沈洄的下巴,强迫人和自己对视,愉悦而残忍:“这一局是你输了。”
沈洄全身的力量快速流失,整个人几乎要软在地上,连愤怒都有气无力。
“你给我喝了什么?”
“让你快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