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有什么关系?”项书玉却反问道。
穆定和的话堵在嗓间。
“他要不要坐牢,坐几年牢,和我有什么关系?”项书玉声音颤抖,“我在问你,你不要把问题丢回到我身上。”
穆定和嗤笑起来:“谁不想搞他,除了我,他惹火过的那些竞争对手谁不是对他恨之入骨。”
项书玉睫羽轻轻抖了抖。
“行呗,你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把文件给我。”
他向项书玉伸出手,项书玉却掀了掀眼皮,认真看着穆定和:“我要交换。”
“你要什么?”
“……”项书玉唇瓣动了动,一字一句道,“一千万。”
这回,轮到穆定和哑口无言。
“一千万?”穆定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啊项书玉。”
“我和你还有其他合约,以后我能带给你的利益或许还不止一千万。”项书玉轻声说,“看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病房里两个人都没说话了,窗外传来楼下小花园里孩童清脆的笑声,但出现在医院里,却显得有些许的渗人。
半晌,穆定和将骇人的盯视从项书玉身上收回,说:“成交。”-
第二天,项书玉提着行李离开了出租屋。
从一开始他带过来的东西就不多,这段时间屋子里逐渐多了很多东西,也有些像一个家的样子了,但项书玉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段林期待的正常情侣一样的生活是不会存在的,迟早要像泡沫一般被戳破。
段林不是正常人,项书玉也不是。
他们永远也没办法做普通的爱侣。
项书玉带着自己所有的东西,关上门,连着段林留下来的所有痕迹都关在了门里,坐车去了机场。
平问春看到了新闻,给他打过电话,项书玉什么都没说,也不想和人交流,除了平问春,季烨然,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都试图联系他。
于是项书玉换了新的电话卡,把自己所有账号的绑定联系方式都换成了新的,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人的打扰。
尤其是……段枂的。
项书玉总是会忍不住挂念段枂的伤势,但是段家有意压着消息,段枂出事的消息没有出现在新闻上,项书玉没办法通过这些媒体手段去了解段枂的近况。
或许,他也不应该再去了解,就这样淡去最好。
反正他们本来也不合适。
项书玉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去,可刚转了身,他却看见了自己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地方见到的人。
项书玉睫羽颤动起来,唇瓣动了动,喃喃而无声道:“段枂……”
他头脑有些空白,像是在做梦,在看见段枂靠近的时候,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月没见而已,段枂变了很多。
瘦了,憔悴了,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坐在轮椅里,不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只像一个狼狈求爱的普通人。
项书玉怔怔看着他,本来想问问伤势好一些了没有,却又觉得没有立场过问。
犹豫间,段枂先开口了,嗓音沙哑:“这一个多月,你都和段林在一起。”
终究还是被知道了。项书玉想,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不用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他可以承受段枂的所有怒火,毕竟,是他无缝衔接在前。
项书玉轻轻“嗯”了一声,等着段枂像以前一样对着他发火,然后再看着自己被吓哭的时候又担惊受怕地抱着他安慰。
但他这次失策了,段枂没有生气,只是看起来很疲惫,语气很轻,像是说话都无比费力:“我有件事想要请求你,小玉。”
项书玉安静地看着他。
“母亲因为弟弟的事情急坏了,一口气没上来,现在还在昏迷住院,你们应该一直住在一起的,段林的事情你或许都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出庭作证。”
“作证什么?”项书玉轻声问。
“证明段林没有窃取他人公司机密。”
项书玉许久没说话,他头有点晕,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他好想吐。
“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项书玉喃喃开口,“还是……在我们刚分手的第二天,就和他在一起了,你不生气你还让我……让我去给他出庭作证?”
“我没办法生气,”段枂有些无奈,“我是哥哥,我答应过母亲要把他安全带回家,我不会和你生气,小玉,我知道你是被他逼着才做的决定——”
“那你知不知道当初把我照片给明秀的人是他,”项书玉的声音哽咽起来,“你知不知道他在我家里放了监控,他文件夹里全是我的裸照我的自慰的视频!你知不知道他为了强行留我在南城做他的金丝雀,甚至在我上台演出的时候往我杯子里下药!”
项书玉声音尖锐,把段枂都吓了一跳。
“你都知道对吧,”项书玉又轻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你肯定是知道的,反正,你们这种人最喜欢玩弄像我这样的玩意儿了,段林是做的过分,你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