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林的那些话让他这个亲哥哥都感到后脊发凉,也才开始后知后觉把旧事拉出来深思。
alpha对alpha的信息素气味感知没那么强烈,只能接收到对方信息素里的挑衅和宣战,当初他没认出项书玉身上带着的其他alpha的信息素,到现在也想明白了,原来是段林那会儿就开始接近项书玉了。
那些被扔掉的饭菜,或许也是段林做的好事。
助理推着段枂从看守所出来,段父又给段枂发消息,问他南城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段枂想起段林冷静到令人胆寒的模样,他怔了很久,才给父亲回消息:“段林已经全认罪了,签了认罪书,现在还要等都清起诉。”
他听着父亲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段氏集团现在情况不算好,无数双眼睛都在虎视眈眈盯着段氏,连段枂自己手下的临风科技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看得出来穆家早已经下了狠手,势必要将段氏咬下一块肉。
这段时间段父一直在焦头烂额处理公司的事情,还要留在北城照顾母亲,段林的事就都交到了段枂手里。
但段枂看着段林那死不悔改的样子,却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来南城是想着把段林带回去的,但最后也只带回了项书玉。
项书玉很快转院进了北城中心医院,段枂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
其实身体上没有太多的毛病,真正囿困他身体健康的是心病。
从小到大积压的所有不开心的过去都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项书玉甚至有些抗拒见医生,也不想见到段枂。
但到了夜里,却总是想要段林的信息素。
段枂在楼上看过母亲,回到项书玉的病房时,项书玉正坐在窗边看窗外。
北城下雪了,路边路灯的照射下雪花纷纷扬扬,堆在长椅和地面上。
项书玉看得出神,他听见段枂进屋了,却并不想理他,没有回头。
段枂又向他提了一次:“我帮你覆盖了段林的标记吧,这样你会舒服一点。”
“那还不如直接摘除腺体,”项书玉语气轻轻,“摘了腺体,我就不会不舒服了。”
也不会再被标记,不会再被信息素困在任何一个alpha身边。
段枂轻轻蹙了蹙眉:“会很疼。”
“我不怕疼。”
“……”
“那好,”段枂觉得他可以尊重一下项书玉,“我去问医生,可不可以给你做腺体摘除手术。”
项书玉像是怔了怔,他终于回过身来,那双盈着些许水汽的漂亮的双眸里映出段枂的面容与身形。
他像是很委屈,也像是终于突破心防,尊崇本心抱住了段枂的腰,将脸埋进段枂怀里。
段枂感觉自己的衣衫正在被冰凉的液体浸湿。
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吧。
段枂想。
虽然,项书玉的身体似乎更想念段林,但这样撒娇与释放自己的委屈,却只在他面前这样。
他想吻项书玉,又怕项书玉不高兴,于是只能强忍着,只是单纯抱着他。
第二天,孕反症状又出现了。
项书玉肚子不舒服,脸色还是寡白的。
段枂来给项书玉送饭,他揉揉项书玉平坦的小腹,轻声哄着:“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胃会难受。”
“我想吃甜的,”项书玉恹恹地说,“这个菜太腻了。”
“等会儿我叫人送过来,”段枂又说,“你妈妈联系不上你,去找了项含,项含又来找我。”
“别把我的情况告诉我妈妈。”
“……”段枂有点纠结,“我已经和她说了。”
项书玉又觉得头晕。
先是段林入狱,自己又假孕,这种事情要是被江夏月知道了,她不知道又要怎么闹。
项书玉最怕见到的人就是江夏月了,他根本招架不住江夏月的无理取闹,就好像自己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男朋友,得一直哄着她让她开心。
项书玉根本做不到。
但都这样了,他只叹了口气说:“算了,说了就说了吧。”
“她可能一会儿就到了,”段枂伸手拨了拨项书玉颊边碎发,“我先去楼上看看我母亲。”
段枂一直没有和项书玉提起过母亲的情况,项书玉也才知道段母原来就在楼上住院。
他怔了怔,那样害过无辜的人的念头与恐慌再度浮现在心头,他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她……她还好吗?”
“一切指标都是平稳的,只是心脏不太好,可能是老毛病了。”
项书玉头晕目眩,他轻轻说:“如果要赎罪,就让我去自首好了。”